沈湛秋忙起身行礼:“爷爷,是孙儿疏忽了。”
“你疏忽?”沈老爷子眼神复杂,看了沈湛霄一眼,“我沈家三代读兵书,怎叫人摸进家门才觉察?”
沈湛霄低头受训,眼底却掠过一丝寒光:“孙儿定会查明此事,不让爷爷担忧。”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终是未再追问,转身离开。
柳婉清带着人急匆匆赶来,一面催人去取金疮药,一面拉着沈苡然就走:“吓到了吧?你二哥没事,你也该歇息了,别在这里添乱。”不容分说将她劝回厢房。
当夜月冷如水,沈湛霄独坐书房,凝望被翻乱的书架。
他拂开夹缝的灰尘,一枚细如发丝的金属丝隐约露出。
他眸色一沉,喃喃道:“能知这机关所在,还直取暗信副本……府中,或有人泄密。”
沈苡然一夜辗转难眠。入睡后,她再次陷入梦魇。
血色残阳,北疆雪原,喊杀震天。她满手鲜血,站在断崖边,身后是死战不退的残军,一名副将披甲持令,高呼:“主将有令,顾铭远,率右军折返西线,援粮车!”
“可西线早已断道!这……这是死命!”顾铭远怒吼。
副将神色阴鸷,低声道:“军令如山。”
镜头一转,银甲将军满身血污,跪倒在雪地上:“铭远,我挡不住了……你快走……”
她惊恐大喊:“将军!我来护你!”却如被封在原地,无法动弹。
一柄利刃自侧方袭来,闪电般穿透将军胸膛。她撕心裂肺地扑上前,将他紧紧抱在怀中,颤声哭喊。
将军已气息奄奄,眼神却异常清明。他解下腰间的云纹玉佩,塞入她掌心:“记住我说的……活下去……”
沈苡然猛地惊醒,额上冷汗淋漓。她伸手抚向枕边,那枚冰凉的云纹玉佩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承载着千年的沉默。
她喃喃道:“梦中的玉佩……和这枚一模一样……”指尖紧紧攥住它,心中浮现出那个名字——铭远。她不知为何,每次梦里听到这个名字,心口便痛得无法呼吸。
她看向案上的素笺,提笔,将梦境细细写下。
窗外,夜风呜咽,仿佛战马奔腾的低鸣,梦与现实的界限,愈发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