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松注意到:“陆夫人与内子倒是合得来。”
萧起面带微笑:“女孩子们,总会惺惺相惜些。”
见陆庭松面露疑惑,萧起轻笑:“我们那里的一些俗话罢了。”
陆庭松很快抛在脑后,满面笑意:“早就听闻松县的生意红火,我之前还不信,今日见到宋公子,我才是信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宋公子如此气度不凡,想必家中生意肯定不小,不知道宋公子方不方便讲讲家中生意,陆某也许听过。”
萧起淡定的喝了杯茶:“恒昌布庄,算是我家中一小生意吧。”
陆庭松惊得站起来:“原来恒昌布庄是宋公子家中的产业,陆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陆某这里以茶代酒,敬宋公子一杯。”
萧起并不在意的样子,和陆庭松碰杯喝了杯茶:“陆兄客气了,我和陆兄有缘,便给陆兄透个消息吧,前几日我店中来了笔大生意,刚巧我店中布匹不够,才想着往临县走走,来城北也是听说这边货源充足,谁知道这边竟然也没货。”说完可惜的摇了摇头。
陆庭松眼神一转,举杯:“宋兄,我也不瞒你,外边都传我家破产了,实际上,我手头倒是正好有一批货,若是宋兄有意——”
他话未说完,徐婉手中的茶杯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陆庭松的话被打断,不满的看了徐婉一眼。
舒月适时开口,她微笑看向徐婉:“他们这些男人讲话惯是没意思的,我看夫人气质温雅,一定常用好胭脂的,不如陪我一起去对街看看?”
徐婉怔住,看向眼神带笑的舒月,又很快移开目光:“我……不太懂这些。”
陆庭松扯出笑来,轻推了徐婉下:“既然是宋夫人相邀,你便去吧。”
舒月:“走吧走吧,也该出去换换气了。”
徐婉看向陆庭松,最后点点头,和舒月一起起身离开。
两人走后,陆庭松才笑道:“宋兄也该好好管教下夫人了,如此不知礼数……”
见萧起表情变得冰冷,陆庭松急忙止住了话语。
萧起很快恢复了表情:“陆公子不知道我们那还有句俗话,爱妻者风生水起,亏妻者百财不入。那些不敬重自己妻子的人,都是破产的下场。”
称呼从“陆兄”变成“陆公子”,对方讲话还这么不客气,要是以前,陆庭松早翻脸了,但现在,陆庭松只能赔笑道歉。
出门后,舒月随意走进一家胭脂铺中,她看着眼花缭乱的胭脂水粉,没有太大兴趣。
直到扭头看到打扮素净的徐婉,舒月眼神中出现不满。
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脸上毫无起色,如果能多些颜色点缀。
于是,雪白的养颜粉扑上,漂亮的胭脂用上,石黛勾眉,胭脂纸也递到了嘴边。
徐婉由着舒月动作,最后在舒月期待的目光下,轻轻抿了一口。
看着徐婉脸上有了气色,愈发漂亮,舒月这才满意了,大手一挥:“刚才试的那些,都包起来。”
徐婉愣怔片刻,劝道:“宋夫人,虽然我不太了解,但胭脂水粉,还是要自己试一试,才能看出好不好看的。”
舒月挥手:“我不需要,这些都是送你的。”
徐婉急忙摆手:“我……我也不需要的。”
舒月将铜镜塞到徐婉手中:“你看看,很漂亮的。”
徐婉愣住了,镜中的人是她,又不像她。
徐婉五官精巧,皮肤吹弹可破,早几年不施粉黛也是镇中最漂亮的姑娘,嫁给陆庭松后,她操持家务,乐在其中,虽不在意打扮,幸福的生活让她脸上常带笑容,大家都说陆夫人最是人美心善,而从陆家破产后,徐婉的日子一落千丈,她脸上出现伤口,眼神渐渐变得麻木,便再也没有关注过自己的样貌。
舒月凑到她身边,铜镜中出现两张绝美容颜,舒月问:“你是不是很少出门?”
徐婉一愣,将铜镜放下:“陆家人说,女子安分在内便好。”
舒月点头,没有反驳,只是低声问:“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
徐婉只道:“出嫁从夫。”
舒月看懂了徐婉眼中的麻木,她不觉得这种说法对,但在这种时代下,她没有办法。
舒月握住了徐婉的手:“我们来此,不是买布……是为你而来。”
徐婉神情一紧,退了一步,挣开舒月的手:“宋夫人说笑了。”
舒月:“我并未开玩笑。”
徐婉眼神飘忽不定:“或许是你认错人了,我十岁时父母双亡,也无其他亲朋好友……”
舒月轻声:“是一位医者,他姓宋。”
徐婉眼神落到了实处,为自己刚才的慌乱好笑,她竟真的抱有希望,有人愿意救她:“我从未认识姓宋的医者。”
舒月一愣:“或许是你记错了,忘记他了,也或是他认得你,你不认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