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低头,并未言语。
舒月叹了口气,重新抓住徐婉的手:“我只问你,若我们救你,你愿不愿意离开陆家?”
松岳阁内,陆庭松已经再次将话题转到自己家中囤积的布匹上:“我那批布,样式质量都是上品,我看宋兄在城北是难寻到布源了,不如明日到我家中看看,咱们可以当场议价。”
萧起轻啜一口茶:“行,不过家中生意都是内子做主,明日内子也要一起去看,毕竟女眷最识布料好坏。”
陆庭松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屑。
没想到这宋公子生意做这么大,却是个惧内的,真给他们男人丢脸。
但此刻,他只会顺着萧起的话说:“宋夫人可真是厉害啊,不像内子,她就不懂这些。”
萧起笑着摇了摇头:“那可惜了,不然她们两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舒月还是将试过的胭脂水粉都买了一份,自从她问过徐婉愿不愿意离开陆家后,徐婉便如失了神般,久久不语。
直到到了松岳阁门口,正好碰到萧起和陆庭松出来寻她们。
萧起笑着走到舒月身边,问:“买了些什么。”
舒月将手中的胭脂水粉塞到徐婉手中:“这些都是我为徐姑娘买的,我与徐姑娘一见如故,非常投缘。”
徐婉这才回过神来。
陆庭松听着舒月一口一个“徐姑娘”,觉得这位宋夫人实在不知礼数,但也只道:“是内子的福气,婉儿,还不谢过宋夫人。”
徐婉声音极轻:“谢谢。”
舒月笑着应下:“不客气。”
萧起看在眼里,适时道:“正好明日陆兄邀我们去他家看布料,明日你就又能见到徐姑娘。”
舒月眼中的期待真情实意:“明日要是没有徐姑娘相伴,我们可就不看了。”
陆庭松咬牙切齿:“明日婉儿自会相陪的。”
松岳阁分开后,舒月和萧起回到客栈。
舒月拿银锭子抛着玩:“我已经跟徐姑娘透露了帮她的意愿,她并没有明确的表态,是不是她对我们还不够信任啊?”
萧起手中拿着一本书:“有可能。”
舒月:“可是徐姑娘说她不认识姓宋的医者哎,我问过了,她的生活中也没有出现过宋神医这类的人,宋神医也不肯出面,你说他们到底认不认识啊?”
萧起摇头:“我也不清楚。”
舒月不满的凑过去:“看什么呢,这么投入。”
萧起大方的让出位置来:“要不要一起看。”
舒月看了眼书的封面,这是本朝的市肆律法,瞬间没了兴趣。
萧起已经找到了想要的内容,指给舒月看。
舒月看着那条内容,瞬间懂了萧起的意思。
只见上边写着:
凡商贾于市肆买卖之中,以次充好、冒良为劣,故意更换、掺杂货品者,视其轻重,责以律条:
一、所售之物,价不逾十贯,交易后查明实情,杖四十,没收其货银,所售之物全数追回,偿买主损失三倍;
二、所售之物,价逾十贯,或因所售之物致人疾病、损身者,杖六十,徒三年,货银入官,偿买主损失十倍,且三日昭榜于市门之下,以儆效尤。
舒月:“陆家那批布料有问题?”
“聪明,”萧起把玩着舒月的手指,“陆家要是真的有上乘布匹,随便卖些就能填补上陆家的窟窿,又怎会破产。”
果然,他们派去调查陆家的人回禀:陆家就是因为底下人算计生产了大批残次的布料,交货时才发现布料质量不行,陆家根本交不出货来,这才赔了个倾家荡产,可见陆家压的那批布料全是次货。
舒月有些疑惑:“他就不怕我们发现了?”
萧起:“那么多布料,就咱们两个人,根本没办法一一查验,何况这是陆庭松的地盘,他估计早就想好法子应对了。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估计早就躲到别的地方逍遥快活去了,说不定他还要留下徐姑娘来承受一切。”
舒月瞪大了眼睛,她恶心的“呸”了声:“人渣。”
萧起轻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别生气:“陆庭松试图坑我们,可见他已经走投无路了,送上门的钱他不会不要的,只要我们把这根钩子抛下去,他一定咬。”
舒月点头:“只要谈成买卖,我们马上用自己的人验货,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萧起冷笑:“他欠徐姑娘的,就让他一一还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