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纯情的一个吻,甚至都算不上吻。但就是这样一个举动,让二十七岁的魏寻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傻掉了?”余甘疑惑道,想了想,又倾身贴了一下,打算故技重施。
但石像魏寻突然解封了,在余甘打算撤离的时候揽住他的后背,嘴唇只分别不到一秒,又重新贴上。这次倒真像一个吻了,魏寻小心翼翼地亲着他的唇,甚至能听见细小的水声。余甘呆呆地张口,就让对方有机可乘,魏寻毫不客气地冲进他的领地,不再像只雏鸟小心翼翼,反而尽情掠夺,完全沉浸。
余甘迎合上去,双手攀住魏寻的肩膀,混沌中感受到一股金属质感的凉意碰到了自己的脖子。余甘分出注意力想去摸摸戒指,半路中被魏寻截住,很强势地十指相扣,魏寻顺势把他压在床上,无尽的亲吻。
嘴巴疼。余甘实在受不了了,偏头躲过魏寻的嘴巴,没想到这人顺势咬了咬他的耳垂,余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闷哼出声,奇怪的、从未听过的声音出来后,在场的两人都愣在原地。
余甘还没从羞耻中缓过来,魏寻竟然乐此不疲地又去咬他的耳廓。浑身都被过电了一般痒痒的,余甘努力抬起手捂住他的嘴,喘息着说:“不、不要了!”
魏寻亲亲他的手心,把他的手移开又亲亲他的嘴巴,随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好乖啊宝宝,太乖了,好喜欢你。”
余甘瞪了他一眼:“快从我身上起来。”
“要不要我帮你?”
“帮什么?”
魏寻意味深长地捏着他的耳垂揉:“这个啊,我帮你吧。”
“我拒绝。”
“拒绝无效。”
“魏寻,我们好像还没谈恋爱吧?”
“哦,你想跟我当牵手拥抱接吻的纯友谊吗?”
“……你快起来,我要洗澡。”
魏寻笑了下:“那你……再叫一次我。”
“叫什么?”
魏寻趴下去抱着他:“叫我哥哥。”
“你很重啊你知道吗,”余甘叹了口气,把嘴巴靠近他的耳朵,用气声说,“哥哥,让我去浴室吧,我想洗澡。”
魏寻耳朵红了一片:“一起洗怎么样?”
“不要得寸进尺。”
“……哦。”
——
第二天,陈铭如往常一样早起做饭,余甘反而起的特别早。
魏寻隐隐约约听见余甘起床了,努力睁眼也想跟着一起起来,却被一双温柔的手按住:“再睡一会儿,还早。”
魏寻抓住他的手:“怎么起这么早……你跟我一起睡……”
“我有事,”余甘扒拉下他的手,手动把他的眼睛闭上,“睡吧。”
等魏寻睡熟了余甘才出去,刚出门就听见厨房里有菜刀切到案板上咚咚咚的声音。
先去洗漱,余甘像往常一样问陈铭今早吃什么,陈铭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三明治,我切点黄瓜放进去,你吃吗?”
余甘点点头:“吃啊,我昨晚回来的太晚了,没打扰到你睡觉吧?”
陈铭对他笑笑:“了了哥,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你之前老熬夜没见你什么时候睡的早过。”
早餐很快做好了,陈铭端着三明治和一杯豆浆放在他面前:“要叫魏寻吗?”
“不用,”余甘示意他坐下一起吃,又说,“一会儿跟我一起去局里吧,这边……有点事想问你。”
陈铭倒是没多惊讶,很自然地点头:“好啊。”
吃了早餐,余甘进屋换出门的衣服,魏寻这才懵懵地从地上坐起来,仰头看他:“宝宝早上好……你要上班了?”
余甘蹲下:“嗯,早餐在厨房里,一会儿自己热一下,不喜欢吃黄瓜就挑出来。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结疤了不要挠啊。”
魏寻倒在他身上:“我今天不出门了。”
余甘笑:“怎么了,为什么不出门?”
“一点都不好看,我还是用创口贴贴起来吧。”
“丝毫没有影响到你的颜值,主要怕捂着不好恢复。好了,起来吧,我要换衣服了。”
然而魏寻却眼巴巴地看着他:“嗯……”
余甘不解:“嗯?”
“啵啵。”
余甘笑了下,双膝跪在床铺上跟他接吻。
谈恋爱有时候是会耽误事的。往常掐点到的余甘今早不幸晚了一分钟,于是被早早就到的领导抓住,又被叫到办公室喝了一壶心灵鸡汤。
不敢跟领导顶嘴说今天是周日,好在陈铭跟他一起来的,魏建群很快训完他,让他去审陈铭。
“我让周漾去了,我不太合适出面。我先和于冬去医院看看钟情,昨晚她不太配合,可能还要周旋很久。”
——
医院,一个人总是很多的地方。
于冬困的不行了,心里一直祈祷钟情能毫无保留地说出真相,顺顺利利地让他回家休息。
找到病房,门口竟然站着两个穿黑西服的保镖。于冬愣住了:“她惹上□□了?”
“不是吧。”余甘走近病房,黑西服拦了一下,说现在不方便进去。
余甘出示证件:“我们来找钟情调查,你们是?”
“我们是老板派来保护郑融融的,她现在正在里面跟钟情谈话。”
郑融融来了?也是,昨天下午在地下二层搜出来的那些东西都被各报社报道得一览无余了,钟情被救出来这事儿肯定也被传出去了。不过领导没有采取任何控制措施,只是让电视台把受害者个人信息模糊了。
余甘点点头,跟于冬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来,静静等着郑融融出来。
“哥,郑融融来了就应该很好攻克钟情了吧?我今天是不是能准时回去补觉了。”
“攻克不了也不会让你加班的,放心吧。”
等了一会儿,病房有人推门出来,黑西服们很快将门口的位置让开,穿着校服的郑融融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拿着擦泪的纸。
见余甘朝她的方向走来,郑融融立马将脸上的泪擦干净:“余、余警官,我来看看钟情。”
“嗯,跟她都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说了好多,她一直只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让我走。”
看来攻克失败了。余甘点点头:“那你早点回去吧,在外面不安全。今天还要去上课?”
“嗯嗯,最近快到圣诞节了,在调休。”
已经十二月底了吗?竟然过得这么快......余甘点点头:“嗯,去吧。”
抬手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说“进”,余甘推门而入,看见钟情正披着一件毛衣外套站在窗台边。
昨天才刚从ICU里转出来,这么快就能站起来了?钟情转身看向他们,笑了下:“警察叔叔们早上好。”
“早上好,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我都能站起来走走了。你们坐板凳吧,我今天会配合你们的。”
这的确有些让人意外,只听到钟情又说:“但是我希望我说的话郑融融不会知道。”
余甘跟于冬对视一眼,随后说:“可以。如果跟她没关系的话。”
钟情点点头:“沈更阑不是我杀的。不管你们信不信,她是自杀,至少看上去是。”
“什么意思?”
“那晚从治疗舱出来后,我一直觉得有人在我的大脑里抢我的位置,并且控制不住地想要去再体验一次。好在融融没答应我,她妈妈很关心她,但我父母对我一直都很忽视,等我再醒来时我已经在治疗舱里了。”
“那天我出来后反而没有被人抢位置的感觉,我很清醒。所以趁他们监管不严去找沈老师想让她晚上跟我一起出去。但沈老师不愿意,并且叮嘱我不管他们怎么说都坚持要回家,还让我以后都别回去,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不理解,但那天晚上值班的人真的用各种理由劝我留在那里,还说晚上还有一次免费的机会,从第二天开始他们就要开始收费了。”
钟情很奇怪,她对治疗舱的印象属实不好,花钱就更不愿意了。难道是想用“白嫖”这种心理留下她吗?钟情摇摇头拒绝了,想了想还是加上一句,明天还会过来的,值班的人就没再多说,带着她出去了。
那天晚上,和自己抢身体主权的不明人物也没再出现过,想起第一次出治疗舱的感觉,钟情感觉很可怕,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上瘾,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给郑融融发信息说要再去一次。
所以第二天晚上时,钟情很犹豫要不要再以身犯险。
如果她去了,不一定能像昨天那样顺利出来。而且今天还要交钱,钟情手机里就只有五十块。如果不去,钟情不敢保证他们不会采取强制性的措施,就像她和郑融融打算报警那次。
想了很久,钟情决定再去一次。如果这次没法说服沈更阑,她就不去了,先回老家躲一段时间。
还没步入社会的学生思维很简单,更何况他们还是初中生。虽然经历了之前那些事,给钟情凭空多出了勇气,但只有勇气还远远不够。
那天像往常一样回去时,在摘眼罩前,钟情闻到的是一股血腥味。
很浓的味道,像是聚集在自己周围,缠在她的身体上。眼罩被解开,钟情看见不远处的实验台上,一具没有头的尸体正在被人装到黑色塑料袋里。
钟情吓得后退一步,带她进来的人在她身后扶了一把,低声说:“不要怕,那人受不了自杀了,明明再治疗两三次就好了,真是可惜。”
“那、那是谁?”钟情的牙齿在打颤,在一阵过速的心跳中,她听到身后的人带着笑意说,“是你的好老师沈更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