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摧与的手停在阮软颈上,狗叫声,他又听到了狗叫声,江小团又生气了,因为他又对着江小团喜欢的人出手了,它嗷嗷叫着,无知无畏,根本不知道江摧与只要一弹指江小团就会死掉。
江摧与的目光看到阮软脖颈上的那只金环,环中的水滴正散在他锁骨间。
“小鬼……”江摧与说。
“你喜欢你师兄?”
江摧与听到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没那么确定了,失去了一种力气,他竟然问的如此柔弱,为什么?!
阮软觉得江摧与当真疯了,脑子也被他一剑随着猎户的脑袋一起砍掉了,所以现在完全是在胡言乱语。
谢青山是阮软的师兄,师兄会对他好,照顾他,放纵他,那是因为谢青山是他师兄,阮软是他的师弟。
阮软很想反驳他自己与谢青山并非情人,但他与江摧与之间完全谈不上什么亲近,雾山君问他阮软都不一定会答,江摧与一个百般害他的人又凭什么?
阮软冷声道:管你什么事。
话说完,他就看到江摧与的瞳孔微缩,紧接着,他像个疯子一样又笑了起来,笑声都颠三倒四,肩膀发抖,江摧与搭在他颈间的手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在阮软想这人失心疯的时候江摧与的手离开了他的脖子,江摧与笑完了,他整个人又开始变得懒散起来,姿态随意,应该说,像被把力气抽干了。
江摧与在嘴中重复:不关我的事,确实不关我的事…
江摧与也觉得自己疯了,不然为何他会在一个小鬼面前又笑又闹,丑态百出,可…他当真觉得阮软口中的那个师兄刺耳极了。
明明小鬼是一个无情之人,无情之人没有心,瞧他当初一路上对那个小姑娘都冷冷淡淡的样子,准备去抢愈灵丹的时候江摧与就在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着。
说不出什么好话,总一副别人在他眼里如沙土蟲鱼的模样,谁都不放在眼里,即使是后来落在他手里,他不也照样眼里看不进一个江摧与吗?
可他还有个师兄。
江摧与想到,这个小鬼虚弱昏迷时,原来还会喊别人的名字,那个人是他的师兄。
茫茫然间,江摧与看到阮软在唤那位师兄时脸上的冷淡都尽数卸了下去,取而代之的一种惯性使然的信任,还有…
依恋。
宛如一道惊雷,轰然炸响,江摧与惊觉,原来这小鬼有心,一个有心之人敢骗他,无视他,让他像什么笑话一样自顾自想着让小鬼生出情绪的游戏,不该…他不该…
他不该是个无心之人吗?!
江摧与像被人从头顶泼下一盆冷水,以前有人对他这么做过,李崇渊把他从牢里带出来的时候,他就正在被人从头顶泼下一盆滚烫至极的热水。
江摧与久久没有说话,阮软在沉默中恢复着自己刚刚清醒过来的头脑,他察觉到现在的江摧与情况很不对劲,他真的疯了,一直说着谢青山与自己,难道是谢青山以前的仇人?
疯子。阮软皱眉,想,疯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青又逐渐卧在了阮软手边,它发着抖,缩在那里十分可怜,现在已经快入夜了,窗户外刮着风,搅得林中的树木都沙沙作响,像某种哀嚎。
江摧与垂目,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小鬼。”江摧与的声音听起来有种诡异的愉悦感,他看起来年龄不大,阮软是少年,而江摧与看着人生刚刚二十多余年,因而他的嗓音听起来十分清亮,如若他不说什么疯言疯语,行为举止再稍微正常些,也能称得上是一位翩翩少年郎。
“你师兄都对你做过什么?”江摧与问道。
“他亲过你?抱过你?搂着你的腰,然后喊你师弟,哄你为他疏//解吗?”
江摧与笑声甜腻,脸上两侧浮现出一抹潮红,嘴角的痣又倏忽而动了,一双妖异的眼无害地弯着,江摧与走近,竟然拉着阮软的一只手,十分温柔地问道:“你师兄【】过你吗?”
!什么!
阮软惊讶地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江摧与的脸在他眼前放大。
!!!
一条舌缠到了他的唇上,江摧与张开唇齿,露出自己两颗有些尖锐的犬牙,然后他尽力张大嘴巴,去含住阮软的唇,神色爱怜,动作缠绵,江摧与的呼吸都挽进了他口中。
好软…好小…好无情的唇…
江摧与要疯了,原来吻上小鬼的感觉是如此,感受到他的呼吸如此对自己避之不及,却不得不含与他口中,避无可避。
小鬼的动作好生涩,他没有吻过其他人…
江摧与的手攀上阮软的肩,他颤抖着,呼吸着,垂首吻着那人。
“软软……”江摧与花蜜一样粘腻的嗓音在阮软耳边响起,这样的称呼,阮软忽然醒了,他慌不择路,头一次感受到自己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情况,好奇怪,好奇怪…他干什么?他为什么亲我?他…他疯了吗?
软软…江摧与又喊道,小鬼的脸是软的,手腕是软的,唇是软的,原来被人强吻了以后,一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无措茫然的模样,原来他人也是软的。
不如就叫你软软吧。江摧与说,趁着阮软还没反应过来,他又露出自己的利齿 ,重重在阮软唇上咬了一下,咬破了皮。
一滴血渗了出来,阮软的眼中终于有了江摧与的模样,却是疑惑,慌张,愤怒,害怕以及…厌恶。
无心之人,唉,无心之人,江摧与的眼眯了起来,他贴在阮软身上,像只无骨的蛇,江摧与舔了舔自己的唇,他想,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为什么他疯了,为什么他让阮软还活在这世上,为什么他讨厌阮软的那个师兄。
因为…
江摧与的手抚摸着阮软的脸颊,他看到小鬼此时十分羞恼,他不是为了这个吻羞恼,不是为了江摧与,而是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控了,江摧与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对他!
他的人生中几乎没有过这样的时刻,无比的狼狈,一败涂地。
江摧与笑了,笑声从喉间溢出,轻轻一声,看到这样厌恶他的小鬼,他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这种无法无视他,完全注视他的眼神。
江摧与看着阮软唇边的血,藕断丝连地挂在那里,鲜红的格外刺眼。
“小鬼,和我做情//人吧。”
江摧与说道,他挑了挑眉,歪着头,近乎恶劣地启唇:“我会让你很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