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翮猛地起身,到她身边擒住她肩膀,火红广袖笼住两人身影。
他嗅到她衣领间残留的沉水香。那是今晨才命人熏的,他想让郁珂的身上也有他的味道。此刻那香却混着泪的咸涩:"你以为提聂璟就能刺疼我?"
钊翮不回,只是用拇指碾过她锁骨旧疤,"这火燎的痕迹,可还记着是怎么留下的?"
他感到掌下的身躯在发抖。钊翮知道,那不是恐惧,是愤怒。多可笑啊,为了一个放弃她的男人,她宁愿被刺成这样也不肯服软。
但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手段
他静静注视着郁珂那不再平静的脸,眼前人倒是突然笑了,苍白的唇勾起锋利的弧度:"师兄现在,是在求我忘了他?"
钊翮突然很想把聘书拍她脸上,问问她可曾在聂璟面前露出这些神态。
“不必逞这一时口舌,你且等着看,看我能给你的是不是比聂璟多”钊翮附在郁珂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吐出这几个字,而后快步离开遁入了后院。
郁珂的肩膀被那个疯子捏的阵痛,她揉了揉,寒眸瞥了一旁低着头颤抖的铭喜,扶起起身都变得吃力的阿洹,踉跄着离开了正厅。
阿洹蜷在偏房榻上时,听见主子轻声道了句"对不住"。小婢女勉强撑起身子,刚想跪,被一双冰凉的手按住。
那指尖沾着未干的血迹,不知是谁的。
郁珂回到漆黑的寝屋,铜镜映出她凌乱的鬓发。窗外,更夫梆子声隐约传来,三更天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想起西京的冬夜。小满总会偷偷在她被褥里塞汤婆子,聂璟批奏折到再晚,也会记得留一盏灯。而如今...她抬手擦掉唇上咬出的血。如今她连哭都不敢出声,怕被窗外的楚六听见,怕明日阿洹又要多一道伤。
她缓缓拆开发髻,一支银簪"当啷"坠地。簪头嵌着的珍珠骨碌碌滚到黑暗深处,像再也寻不回的旧时光。
钊翮要什么,她很清楚。他要她乖顺,要她依附,要她成为笼中雀。
可她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