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多能凑够一万,你知道的,我家不比你们这些家里做生意的有钱,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
韩飞叹气。大学四年再加研究生一年,他们这些兄弟没少花江砚的钱,但现在兄弟有难了,他又拿不出多少钱,想想也挺愧疚的。
「你呢?能凑多少?」蒋硕转头看向余有有。
余有有很想说一句「那就是个无底洞,你们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但余光瞟见蒋硕那期盼的眼神,她长叹一口气,说:
「五万吧,我现在手头上有五万。」
「那就是十六万。联系一下苏御吧,他那儿应该也能凑点钱,争取凑够二十万。虽然杯水车薪,但也算我们一点心意了。有有,找个地方停一下,我们把钱凑在一起,我再给苏御打个电话。」
蒋硕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嘀嘀咕咕几句,就让余有有靠边停车。
余有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把车找了个地方停下来。停下车后,她就把钱转给了蒋硕,然后看他下车真打电话找苏御要钱去了。
越洋电话打了三次,苏御才接起电话,说话的语气像是刚睡醒。听蒋硕描述完,他沉默半晌报了个数,随后就挂了电话,给蒋硕转了八万元,要他一起交给江砚。
钱筹齐后,韩飞给江砚打了电话,问了他现在住的地址,然后三个人在一处城中村找到了刚回去的江砚。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蒋硕便把钱转给了江砚。江砚死活不要,但蒋硕和韩飞一再坚持,他只好无奈收下。
随后,三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告辞了。
送他们离开后,江砚往出租房一躺,脑子里全是一群人上门逼债,指着他鼻子骂的场景,还有顾雅晴在医院闭上眼睛的样子,以及他爸在法庭上被带走的样子。
他又忍不住坐起来,在出租房内的纸箱子里找了一瓶啤酒喝了起来。
舒然,女人……现在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做不了其他,也再也没能力解救深陷泥潭的舒然了,所以,只能把她摒弃在外。
只是他现在心好空啊。望着外面的大千世界,他好像一瞬间就能理解当初舒然跑到雪乡要把自己埋了的感受了。
这个世界就像一瞬间在他面前熄了灯,变得昏暗复杂,他茫然无措,好像找不到什么生存的空间了。
——衣襟上 别好了晚霞
——余晖送我牵匹老马
——正路过烟村里人家
——恰似当年故里正飞花
——醉过风渴过茶
——寻常巷口寻个酒家……
江砚一口酒下肚,手机铃声恰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他懒洋洋拿起手机一看,是苏御。
江砚苦笑一声接起来,双方沉默半晌后,说了一句:「谢了,兄弟。」然后两人就相顾无言了。
翌日,江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门外响起好几道哐哐当当的敲门声。
他一打开门,就有两三个警察出示证件:
「请问你是不是叫江砚?昨日有人报警说你故意伤人,请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