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这几日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偏偏墨氏等不到她传信就先行到了上京。
花意霜很不高兴。
闻幼杀了墨氏少主的事兜不住,如果这是其他世家,保不齐要剥掉一层皮才罢休,可惜是墨氏。
随手塞了个请柬到墨延手里,花意霜撩了一下垂下来的发丝,笑吟吟地看着他:“来日不妨带着九公子一起,我花氏必当夹道相迎。”
听到九公子的名讳,在场之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知道了她在打什么主意,雷明收回视线,往椅子上一靠,淡然地抿了口茶水。
墨延看他那个儿子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碍于他是嫡出不得已,现下他夫人出去游历,在下界养了一院子的小白脸,自然不会分出什么心神来管顾墨氏的后事。
墨延的几位私生子也是终于可以摆上台面了。
花意霜刻意提起他的小儿子,就是在示意他们花氏可以带头承认那孩子名正言顺的身份,墨氏的继承人还是可以落在他自己亲子的身上。
真是很难不心动。
死了个天资不好的儿子,能得到花氏的支持,简直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看样子花意霜是铁了心要把闻幼纳入花氏麾下,若是花执风说这话,墨延肯定不会往心里去,但是花意霜的话......
“诶呦,瞧我这脑子。”墨延苦笑着把留影石收回去,不好意思地躬身对着四周拱了拱手:“哪有什么凶手啊,我儿这是陈年旧疾,时也命也。”
雷明忽然笑了一声,吹了吹手中的茶水,悠然道:“这儿可没人提什么凶手。”
花意霜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是不满这份突如其来的拆台。
“婚期定在几月?”鹤行坐在最边上的位子,饶有兴味地开口询问。
自万剑山被质控后,几个中大型宗门积极寻找对方的罪证,试图把万剑山直接压死在此次事件里,然后取而代之。
突然更新换代一个实力不弱的宗门,并不是另两个宗门乐见其成的事,于是刚刚继任铸剑谷主的鹤行又“被迫”继任了万剑山的位置,强行挤进了三大宗门之一。
墨延闻言,立刻去看手中的请柬,而后猛然高声道:“五年后?!”
这才几月,婚期怎么就订到五年后去了?
花意霜面色如常地点点头:“确实,我妹妹年纪还小,闻幼一个穷小子又没什么底蕴,便暂定五年后喽。”
暂定?
鹤行摸了摸下巴,这个词有点意思。
要是五年后闻幼的能力还没能让花氏满意,岂不是还能再来五年?
花意霜分明是不想放花浮离开,这群人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共同完善一个虚假的谎言。
本来还在哀戚的大堂逐渐变成了和和气气的氛围,墨氏的罪名,花氏的动乱以及闻幼的罪名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不见,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没人会善罢甘休。
至于其余的暗潮汹涌,就看哪一方更能抢占先机了。
精彩得鹤行简直想开个赌注,看一看这三方究竟谁是第一个先死的,可惜她还没这个资本进去搅浑水。
谢苓听鹤行说到此处,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闻幼居然也同意我倒是没想到,我还以为你要费一番功夫呢。”毕竟是灭门之仇,闻幼小小年纪,哪里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谢苓手中拿着个皮帽细细缝补,闻言好笑地哼了一声;“他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子。”
就算是别的不知道,韬光养晦还不懂吗。
鹤行摸了摸鼻子,对此不置可否,看着谢苓手中的帽子转移话题:“这是送云却的?”做的这么仔细?
谢苓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做给云却?”他一个修仙之人,又不怕冷。
缝好最后一针,谢苓满意地举起帽子,上面的针脚不算太细密,但对于不常做针线活的谢苓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成品了。
“我爹一到冬日就容易受风头疼,上次给他做帽子还是我临走之前呢,估摸着也不好用了,便抽空给他做个新的。”
鲜少听到爹娘两个字的鹤行微微一愣:“哦对,你还有家呢,何时启程?”
收好手中的帽子,谢苓看向空中悬挂的太阳,沉思片刻。
忽而展开一个轻松的笑容:“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