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睡了一觉,到未时末才起,起来后转到树荫下的藤椅上继续瘫着,由春意、春色捏胳膊捶腿,面上盖着一团扇,听着苏娘念叨她,李大河夫妻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扭捏了半天,自己不敢上前,倒是推的小孩硬往前走,李平安就是在装聋作哑,也不搭理人家。终于在她快没耐心的时候,李氏终于说了话,“郡主,您看,这孩子可聪明伶俐了,就是呀,怕这索命鬼将他勾了去,也就没取个正经名,今日来,特意请郡主赐个名。”
李平安疑惑的看向李氏,将军府中午没他们饭吃这她知晓,如今那老太婆还在屋里气着呢,这俩夫妻倒是放的下架子,但也不用这么放吧,用这个来讨她欢心?她虽是郡主,但人家父母俱在,她又没对他们施过什么恩惠,他又是她弟弟,这事实不该她来。
她正想拒绝,李氏当场跪了下来,还硬拉着李大河也跪了下来,见此,李平安的声音沉了下来:“李氏,你到底想做什么?如今我才是这将军府的主子,我准你们进府已是我极限,你莫要再挑战我。”
李氏见李平安已然动怒,惧悔不已,可又已经走到这一步,李氏瞪了旁边的丈夫一眼,干脆全抖了出来:“郡主,我们是真心想要您赐名,然后……然后……”“然后我们听闻这乾城里的公子哥儿在狗蛋儿这个年纪都有学上,所以……”
未尽之言李平安懂了,李平安摇着团扇躺回了藤椅,也不说话,似是盯着李氏看,又似是发呆。所以取名是因为她是在乾城长大,自小所受礼仪知识都是最上等,李氏疼惜儿子,可李兰花已近十岁,今日却没她的份,日头渐渐西斜,李氏后背沁出了汗。李平安嗯了声起身回屋,春色起身送三人出院子,只到了声放心差人送三人回去。
后来李平安送去三字“李泊远”,还附上解释:泊船遥望秋波阔,远望天际接天涯。”寓意像广阔的秋波一样,心胸宽广,志向远大,无畏前行。这只是名,李平安算是帮他取了,李氏未尽之言她倒是理解,孩子以后在乾城走动时总不能给人说是叫狗蛋。
自然后面带着条件:以后二小姐与公子的所食所用皆归将军府管。李氏不懂这条件是什么意思,问丈夫也问不出所以然,又不敢再去叨扰李平安,只能按下心中疑惑。
临近酉时,李平安稍稍吃了点点心压压肚子,就去付了约。行至落花流水,才晓得是处茶舍,大晚上喝茶?这裴七星脑子没问题吧,带着疑惑进了茶社,由专人引着她往里走。
随着李平安的深入,她闻到了酒香,啧!
下楼,再下楼,她又听到了丝丝缕缕的丝竹声,啧啧!
再上楼,再转,直行,她听到了女子的娇笑声,啧啧啧!
那专人似是听不见她的调侃,专心领路,终于,他停到了一处房门前,敲了敲门:“公子,人到了!”说完转身就走,李平安推开门。
一股冷意铺面而来,就见裴七星凭栏而立,而外面江水滔滔声不绝,总感觉就着此景他要吟诗一首,嗯?江水?李平安迅速跑向凭栏处,只见外面江水奔涌,裴七星凹了半天的姿势,看着她不可置信的样子,那句“你来了”愣是卡住出不来了。
裴七星憋不住笑了出来解释道:“这里早就不是茶舍了,这里是酒楼。我的!”裴七星特意补了句,李平安看向他,懂了他这意思,顿时哭笑不得。
因着这里风大,故而饭桌摆在了偏厅,“我还在想,多年未见,你只让我喝茶是不是不道德,原来你搞这出啊!”说着将一块鱼剃干净刺放入嘴中,惹得裴七星又是一阵笑,看的李平安频频摇头“也不知你哪修来的福气娶到了晞妤姐姐。”裴七星听到这话直接转变成苦大仇深的样子,引得李平安不由得好奇:“怎么?吵架啦?”对面细若蚊吟的传来声“嗯”。
李平安正欲劝和,突然细细一想,发觉不对,大怒:“好啊你!你惹了晞妤姐姐,这会不敢回府,又不能在外面乱逛,惹得她担心,你便拉上我来,同我吃酒,白日里在礼部当值,这晚上又要替我接风洗尘,自然回去之时可以避开她,你可真是好计谋!”
说罢,随手拿起桌上的公筷砸向了他,裴七星笑着起身躲避赔罪,赶紧岔开话题:“你今日那胳膊怎么回事?你那反应可着实吓到我了。”“哦,是我在朝堂时睡着了,常叔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