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的风由来就怪,例如刚刚就还清爽得很,现下就显得有些闷了。
江寒烬和关颖走出几米,就感觉她状若无意地瞥了他好几眼,没忍住:“有话就说。”
还好没跟上那句“有屁就放”。
关颖确定对方没生气,纠结了半晌才敢开口:“寒烬哥,你和庄总以前认识吗?”
刚刚三人碰面的第一秒,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毕竟在谈工作的过程中,庄总可一直是一副游刃有余,脸上少有的情绪也只是紧绷着脸,而后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就连自己说出她的想法可能有些保守,她都没什么情绪,反而一道包容了。
所以,像刚刚那样大张大合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的样子真是太令人好奇了。
这可是她身为法律人的敏锐直觉。
他们之间必定有一段惊天动地的故事,不是仇人,就是情人。
而且直到现在,她的余光还能感受到庄总貌似在目送呢……
再说了,庄总那性子也不像是会对人一见钟情的样子。
关颖打量了一下身侧的人,身形颀长,宽厚的肩将好撑起外套的肩线,衣角直垂至小腿处,精瘦的人活脱脱一个衣架子,再说那张脸也俊美……
好吧,江寒烬是有让人一见钟情这个资本的。
“……”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眯眼斜着她:“你还有脸问?”
关颖自然知道他在质问什么,只能尴尬地咧咧嘴:“嘿嘿嘿。”
关颖才到周聿衡手底下做事,临危受命,也没来得及去调查这位“庄总”到底是何许人,只是简单从她的头像和昵称妄下定论——油腻老男人。
她承认,自己的眼光还是带着世俗的成见。
但是昨天她只不过是跟关默说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今早得知她要去咖啡厅会见客户之后,关默的语气像极了自己要去某某会所一样,心急如焚地告诉她会让江寒烬来接她。
也不管她说自己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事无巨细地照顾。
关颖赶紧撇清关系:“你要怪就怪我哥,可千万千万别怪我。”
毕竟被江寒烬记恨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哪怕过去千八百年了,也会突然被阴阳一下。
就像她当年只是对着哥哥疑问了一句,寒烬哥怎么天一凉一些就咳嗽,自家哥哥就被他撺掇着带自己打了一个暑假的篮球。
要知道,那时候她可是一个要防晒的十七岁的少女啊!
“行。”江寒烬从鼻子嗤了一声。
但他肉眼可见关颖放松地呼出了一口气,心里恶劣得有些不爽。
要不是关默今早的语气急得像马上要丢妹妹了,他肯定不会来。
所以他又说了句狠话,给了她沉重一击:“你和你哥有一个算一个。”
关颖欲哭无泪。
也默默地在心底记了关默一笔。
但她还是更想满足自己的求知欲:“所以呢?你们以前认识吗?”
被二次提问的人眉梢一跳,神情有些愣住,显然没想到被岔开话题后,她还会坚持问。
认识吗?
如果没记错,有许多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他一直是怎么回答的呢——
“不认识。”
薄唇冷冷地吐出这一句,不带任何别样的情绪。
冷到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几度。
关颖疑惑地“啊”了一声。
苦恼了自己整整一天。
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啊。
-
这一幕恰巧全落入庄宥宁的眼中。
关颖堪堪到那人的肩膀。
今日穿着鹅黄色的巴恩风的工装夹克,搭配着白色的A字裙,一头长发高高束起。
带着些俏皮的意味。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她侧了侧脸,讪笑着耸了耸肩,一副小情侣打情骂俏的模样。
只是那人一直背对着,无法仅从那挺直的背影窥探一二。
俊男靓女,十分惹眼。
庄宥宁移开视线,才觉得眼睛缓解了许多疲惫带来的涩感,迈步往大厦里走去,也终于松开了掌中有些折角的门禁卡片。
等到闸机不停传出报错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弄坏了门禁卡里的芯片。
物业管理人员微笑着走近:“庄总,我来帮您。”
她稳了稳语气:“多谢。”
刚走过闸机,物业小姐继续说着:“对了,昨夜有人给您带了东西,但您不在,我们放在冷藏处了,请您稍等。”
谁?
带了东西?
她的眼底一时蒙上一层雾色。
但很快她便没再纠结,接过物业递过来的甜点——
焦糖布丁和坚果蛋挞。
的确是她会喜欢吃的。
而且因为保存良好,看上去依旧色彩鲜艳,香气诱人。
原本想解惑,了解一下是谁送的。
但对方明显更迫切地想让她知道。
物业小姐的笑容甜美:“您未婚夫昨夜到时您已经离开了,我们只好帮您保管,现在物归原主。”
半字没提昨晚那人想献殷勤,还因在时间上没对齐颗粒度而拉长的一张脸。
就连那句冷着脸说的“那你就扔了吧”也言犹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