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瞧这反应,沈辞盈不由轻声笑出,真是个呆子,做香囊给他有这么震惊吗?
眉眼含笑,径直伸手拉过大手,郑重的将香囊放于手中,“拿着,打开瞧瞧。”
手指轻微颤动,指尖朝囊内伸去。
身形一顿。
缓缓从中拿出,眼眸紧紧盯住手中的平安符。
竟真是清晨她所说的平安符。
声音轻柔,落入耳中,“愿时鹤平安喜乐,出入无恙。”
陆岑归看着眼前人鬓边的微微晃动的步摇,陡然觉得喉间发紧,目光深邃地看向沈辞盈。这一刻,他眸中的深色再也藏不住,那目光像是要把沈辞盈整个人都揉进心底,只属于他自己一人,不要让其他人窥探到她的美好。
“阿盈,”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说不出的深情,“你知道吗?看到你为我准备这些东西,我心里……”顿了顿,眼眶微红,“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让我心动。”
直白的话语让人脸上泛红。
向前一步,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沈辞盈的手置于胸前,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沈辞盈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握得更紧。抬头对上时鹤的眼眸,那双眼眸里盛满了柔情,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拉进其中。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耳边嗡嗡作响,好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目光交汇,眼波流转。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青竹的声音从外传来:“将军,府外有人求见。”
话落,屋内两人恍然回过神。
陆岑归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面上恢复往日的冷峻。他将平安符放回香囊,随手挂在腰间,语气淡然:“知道了,让他在前厅候着,我稍后便来。”
沈辞盈整理了一下衣袖,走到红木桌前坐下,若无其事地提起茶壶倒上两杯茶水。但她的心跳依然没有平复,刚才那一瞬间的亲密接触,和以往的任何一次接触感觉都不一样,让她整个人都还沉浸在那种温暖的感觉中。
不敢与人目光对视,她端起一杯茶水轻抿一口道:“时鹤,不先去前厅见人吗?”
身影在对面坐下,将视线看向别处,“无碍,这个时辰来府上,青竹也未说是谁,多半是无关要紧之事。”
“对了,”沈辞盈突然开口,看了看时鹤脸色,小心措辞道:“今日我听祖母说你母亲……”
陆岑归动作一顿,骨节泛白,手中茶水微微晃动,茶水溅出些许,在桌上晕开一片深色。
沈辞盈连忙起身,拿出锦帕为他擦拭手中茶渍,她未曾想到时鹤反应如此之大。
一把握住正为他擦拭的双手,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我娘……”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沈辞盈随即回握回去,投向温柔眼神。
“她本是武将之女,自幼喜欢舞刀弄枪,性格刚烈,不喜那些繁琐的女红。当年我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痛楚,“我爹又是文官,当年家中出了些事,他不得不……”
看着时鹤神情,沈辞盈心中蓦然一紧,为他心疼。
轻叹一声:“当年他为了保全娘,不得已写了那张和离书。娘不识字,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文书,就随意签了字。等她知道真相时,已经来不及了。一气之下离开了京城,随外公镇守南疆,至今未归。”
沈辞盈心头一震,不管是否出于好意,因一方有意诓骗另一方不识字造成和离,终是让人难以接受。
她能感受到陆岑归语气中的难过。轻轻开口:“母亲如此刚烈之人,想必也十分想要识字吧。”
陆岑归愣了一下,看向沈辞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是啊,阿盈最痛心的不就是女子不识字的困境吗?她想让天下女子皆能读书识字摆脱困局,这与他娘当年的遭遇何其相似。
“是啊,”低声呢喃道,“娘当年若是能识字,又怎么会落得和离被人耻笑的下场?阿盈你说得对,女子若能读书识字,就不会再受这样的诓骗。”
目光坚定的看向沈辞盈。
被这真挚的目光看着,沈辞盈似乎明白了时鹤当初为何愿意帮她的原因了,这里面应是有他母亲的原因在内。
“阿盈,我会助你办女学。无论如何,我都坚定站在你这边帮你。”
突如其来的表态,沈辞盈愣住了。虽然时鹤之前有说过会助她,但这次表态是她从未有过的动容。看着时鹤,看到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满是真心实意。
第一次反问道:“真的?”
陆岑归微微颔首,目光灼灼:“阿盈教书育人,造福天下女子,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我陆时鹤,愿为此事尽一份力。”
沈辞盈的心猛地一颤,她看着眼前人,陡然感觉鼻子一酸。
“多谢。”她轻声说道,声音夹杂着一丝哽咽。
陆岑归盯着眼前人面容,伸出大手轻轻为她揩去眼角泪珠,声音低沉坚定:“阿盈,你放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微红的双眼看着陆岑归,身体比心先做出反应,她扑进陆岑归怀里。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真正支持她的人,一个愿意为她的理想付出的人。
大手紧紧地抱住她,努力控制微颤的手背。
感受着身前人温暖的体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