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乌兰图野便启程回了北疆。
今晚没有一丝月光,整个环境都显得乌漆嘛黑。使团府还没有来得及派人打扫收拾,那具孤零零的尸体还是横躺在院子里面,没有任何人动。
褚鹤轻门熟路的爬上墙头,再一次的跳进了院子里。
白天他就想说了,祁匡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撒下这个谎言,是想缓和大晋和乌兰的关系,在皇帝面前刷个好脸,他日登上皇位多光荣。褚鹤背地里蛐蛐祁匡咎。
他踹了踹地上的尸体,心里暗自里骂道:“祁匡咎给了你多少诱惑,让你值得去卖命。”
褚鹤蹲下来,注意到了尸体脖子上的纹路。
白天明明没有的。
然后他将尸体的衣服扒开后,他看到衣服后面的样子,不由得发寒,瞳孔慢慢放大。那一条条紫色纹路深深地扒进了血肉里,像是被寄生了一样。褚鹤连忙往后退,恨不得离这个东西远一点。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扒开对方的衣服时,手指尖就已经碰上了对方的□□。
“什么玩意?祁匡咎真会找替死鬼。”褚鹤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人已经死了,身上还有奇怪的纹路,引祸上身,殃及自己可就不好了。
——
“吾皇万岁万万岁——”
祁平泽坐在朝堂之上,乌兰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天,他没想到祁匡咎能在这件事中以身作则,是一个皇子应该有的风范。
他这个做父亲的,平日真没有特别的注意到祁匡咎。祁匡咎的母猪确实不强大,但祁平泽想要找一个能治理天下的人,能担起这个责任,母族是强是弱又能如何。
“众爱卿,乌兰一事在三皇子的追查下终于有了结果,这确实造福了边疆的不少百姓。”
下面的大臣窃窃私语。
“是啊,要是没有三皇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没想到三皇子心中那么重视江山社稷。”
祁濂弈站在一旁,没说一句话。
他心里在想一件事,祁匡咎这次的做法确实是在皇帝面前值得称赞,大臣的窃窃私语他也不是没听到。现如今大晋正是缺储君的时候,祁匡咎的心思在祁濂弈面前早就藏不住。转念一想,祁匡咎和褚鹤本就不对付。一想到这里,祁濂弈瞥了祁匡咎一眼。
既然这样,那祁匡咎确实不能当皇帝。
朝廷里仿佛有一种暗流,自下朝后,有几个朝廷重臣纷纷向祁匡咎行礼。
祁濂弈抬脚准备离开,却被人叫住。
“王爷怎么走的那么快。”
沧桑的声音听的祁濂弈心里一动,他转身行礼:“老师。”
此人便是祁濂弈的启蒙先生——颜易俞。一身紫袍着身,年纪虽然上来了,但走起路来却依旧不惜当年风范。先皇时期一举及第,两朝太傅。祁濂弈虽然一直在外面打仗,但兵法、诗书,全都是由颜易俞所教。颜易俞也甚是喜爱他这个弟子。
“老师,这边请。”
祁濂弈往后撤了一步,伸手请颜易俞先行。
两人并肩而行,颜易俞走的慢些,祁濂弈也将脚步放慢,跟在老师后面。
“刚才臣在朝廷之上,可是看到王爷心里有事。”
祁濂弈微微一笑,说道:“还是瞒不过老师的眼睛。”
颜易俞:“皇上虽然不是我教的,可你是啊,你从小就跟着我学习诗书,甚至射箭都是我教的嘞。”
他们之间的对话慢慢地从君臣之间转为了家常谈话。
在祁濂弈心中,颜易俞确实算是他的“严父”。
“跟我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
“皇兄膝下那么多皇子,三皇子这么一弄,怕是有夺嫡的可能。”
颜易俞摇头,慢悠悠说道:“不是可能,而是就是。”
“我在朝中那么多年,哪一个皇子我没教过,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对皇位有没有那个心思,我一看就能看出来,他的那个眼睛,就要粘在龙椅上了。但他不适合,若祁匡咎上位,大晋啊,又要乱了。”
颜易俞拍着祁濂弈的肩膀:“就你,对那个位置没有欲求。”
“我知道你可能受你母妃的影响,但我要在这里奉劝你一句。倘若他要是登上皇位,威胁你,威胁你身边的人,你又能怎么办?反,还是妥协?”
祁濂弈停下脚步,朝颜易俞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