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昭白说了声知道了，心里却在想他们一直忽略了这个老人，若是能知道他是干了什么才染上怪病，也许就能破境了。

妇人似乎也没打算一直继续这个话题，又忙忙碌碌地搞卫生去了。

说来也怪，从西岭昭白回屋起妇人就一直在打扫屋子，可到了吃晚饭的点，她进灶房不过片刻工夫，又端出了一桌子的饭菜。

“姑娘，别愣着，快吃啊，菜凉了！”妇人见西岭昭白望着桌面的饭菜出神，连忙提醒道。

见妇人盯着自己，西岭昭白敷衍地动了几筷子。

吃过饭，妇人又将碗筷端去灶房。

西岭昭白起身跟过去看看，妇人家的灶房不打，站在门口就能看见灶台，下面一块空地是放柴火的地方。

妇人舀了盆水，背对着西岭昭白蹲在地上清洗碗筷。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西岭昭白松了口气，正准备出去，却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灶房很干净，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没有油污残垢，就连摆放柴火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

连柴火都没有，她是怎么生火做的饭？

“怎么了姑娘？”妇人见西岭昭白一直站在门口没动静，疑惑地问。

西岭昭白的目光落到蹲在地上的妇人身上，她蹲在水盆前，低着头，专注地清洗碗筷，脑后的头发顺着脖颈两侧垂到胸前。

西岭昭白呼吸一滞。

从她的视角能看到妇人的后脖颈，一张人脸像是脓包一样鼓起，正咧着嘴冲西岭昭白笑。

……

“西岭荣莹，当初是你说来着能找到能越级杀人的法器，我们才来的。”男弟子关了屋门，确定不会有人来后，找了张椅子坐下，带着不满看向西岭荣莹，“是你找上我们，说你恨西岭昭白，想要她死，我们才跟你来的。”

“结果被卷进境里了不说，你看看你对西岭昭白是什么态度？西岭荣莹，你在骗我们吗？”

“蠢货。”西岭荣莹难得敛了笑意，她黑沉的眸子盯着男弟子，语气颇冷，“你在境里和西岭昭白作对，是嫌命不够长吗？”

“那怎么办？”男弟子更急了，“难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西岭昭白出了境恢复原本实力吗？如果根本找不到你说的法器呢？在境里，西岭昭白受到的压制比我们大得多，那我们还不如趁此机会，让西岭昭白死在境里。”

西岭荣莹抿了下唇，正要说些什么，被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一阵敲门声后，西岭昭白的声音响了起来：“……快开门！”

屋内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女弟子站起身去开了门。

门才半开，西岭昭白就挤了进来，迅速合上屋门。

看西岭昭白慌忙的样子，几人都意识到外面可能有什么东西，女弟子问：“怎么了这是？”

西岭昭白摇摇头，指了指窗户：“你们自己看吧。”

老人的家看起来更贫苦些，窗户是纸糊成的，两个弟子凑上前去用手指戳，借戳出的小孔朝外面张望。

不出西岭昭白意料，两个弟子的脸瞬间煞白一片。

外面是村民，成群结队的村民，他们行动格外僵硬迟缓，如梦游一样浑浑噩噩地走着。

他们每个人的背上都生出一个巨大的脓包，沉重地压着他们的脊背，他们像驼背的人那样佝偻着腰。

而每个脓包上都生着一张人脸，完全陌生扭曲的面孔，发白的眼珠旋转着，像是在“侦查”四周。

有村民游荡到了他们所在的屋子旁，仅仅一窗之隔，甚至能闻见对方身散发出的腐臭。

两弟子屏息凝气，不敢发出半点儿声响。

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西岭昭白听见了外边似有似无的低喃。

“尤公子，你在哪里啊？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西岭昭白愣了一下，这些人明明已经是死物了，难道还具有活人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