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谢箖重新搭了辆车,他低头看表。
八点四十。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谢箖抿了抿唇,不知为何有些心忧。
到地方的时候天色已晚,谢箖在那个错综复杂的场馆里转了半天,富丽堂皇的空间飘荡着浓郁的香水气味,熏得他有些难受。
找到那个宴会厅的时候,仪式似乎已经结束了,宾客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欢笑如常,沈濯就站在不远处,跟他们一一道别,他没看谢箖。
周遭人影散乱,偶尔也有好奇之人盯着他看了几眼,好奇他与沈濯的关系。
“那是谁啊?”
“不认识,可能是沈濯的朋友吧?”
“怎么是那种西服,看着样子好难看哦。”
“不过人倒是蛮帅的哦,眼睛挺漂亮!”
“……”
谢箖站在人群之中,宾客从身旁略过,沈濯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他自始至终在跟客人聊天,甚至都没看他哪怕一眼。
大概是生气了吧。
沈濯的最后一个客人是前几天那个红裙女人,今夜妆容更是漂亮,一身鱼尾白裙,双目含水,极为清丽。
她跟沈濯笑着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临走前跟谢箖擦肩而过,他感觉她似乎看了他一眼,没看出太多情绪。
酒阑人散,沈濯敛去笑意,终于面对他站定,眼神冷淡,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谢箖硬着头皮走过去,没敢看他,犹豫半天才开口:“路上出车祸,来晚了,抱歉。”
沈濯端详了他一阵,忽然冷笑道:“车祸?谢箖,你用这种借口,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谢箖自知理亏,没有选择反驳他,只是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一分钟,或许更久,整个宴会厅空荡荡的,静得针落可闻。
半晌,沈濯的声音响起来:“本来今天是想让你见一下我父母的。”
谢箖心头骤然一紧。
顿了片刻,他自嘲般地笑笑:“算了。”
“不是的,我……”谢箖赶忙开口想要解释。
沈濯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做,你自便吧。”
谢箖愣在原地,看着沈濯离开,偌大的厅内金光流转,暖气开的很大,他却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冷的,身上没有温度。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谢箖坐在沙发上,麻木地处理起今天剩下的工作,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眼睛发干,刚打开一瓶叶黄素,玄关处忽然传来开门的响动。
沈濯回来了。
衣服领口有些乱,满身的酒气,眼角也泛红。
谢箖有些惊疑,犹豫要不要上前扶住他,却被来人动作粗暴地推到墙上。
沈濯抬眼,神智似乎不太清醒,眼圈发红,歪着头看他,忽然扯出一个冷冽的笑:“谢箖,你是不是烦我了?”
谢箖怔了几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没做声。
拜托,这一年来究竟是谁烦谁?是谁十天半个月不见得发一条消息?是谁每天晚上几乎从不回来?是谁一天到晚只知道忙工作的事连他生病都不知道?这句话应该是他来讲比较合适吧!
“我没有烦你,”谢箖顿了顿,说,“沈濯,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沈濯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忽然一把拽他到沙发上,力气很大,谢箖一时半会儿居然没能挣脱。
摔到沙发上的时候他有些懵,还没来得及反应,沈濯忽然把手伸进他衬衣的下摆,手温很凉,冷得像一块儿冰,谢箖嘶了一声。
顺着窄窄的腰线一路上行,谢箖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得一抖,沈濯动作很粗暴,他被弄的有些痒,伸手去推他:“沈濯,你别……”
字句还没来得及吐出,沈濯忽然俯下身来,在他脖颈间舐舔起来,谢箖被他身上的冷意染得十分不舒服,手上加了力气,对方却毫无反应。
被上下其手,见挣脱不开,谢箖也任由他动作,微微皱起眉:“我今天不舒服,别……”
……
谢箖的腰其实很细,总感觉一只手就能拢住,他是南方人,皮肤也白,有时候用的力气大一点,身上会有痕迹,偏偏沈濯对这些乐此不疲。
他刚才好像说自己不舒服来着?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应该是生病了。
啧。
早知道不该做的。
沈濯觉得自己清醒了些,伸手擦去了谢箖额上的汗珠,他头发似乎湿了,很是细软,抓起来手感很好。
谢箖脸色有些发白,眼神涣散,终于没忍住骂他:“你他妈有完没完……”
旋即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