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境,他的事业,他的父母,所有的因素都指向一个结果。
他不可能跟自己结婚。
谢箖知道自己不会有家的,他就这么狼狈。
开好房,推开房间门的时候,谢箖瘫倒在床上,忽然前所未有的释怀,真轻松,这个房间,到明天中午十二点前都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真好。
在床上呆呆地躺了几分钟,谢箖爬起来洗了个澡,吹好头发,匆匆上床睡觉。
大概是半夜两三点的时候,谢箖突然被一阵抽痛惊醒,一睁眼,只觉得喉咙里冒着腥气,浑身上下烧的慌。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进卫生间呕吐起来,他觉得自己肺里似乎塞了块儿点燃的煤炭,在里面冒着黑烟,烫得他想吐。
有点奇怪。
该不会是生了什么重病吧?
谢箖睁眼,满水池的血丝,他脱力地瘫在地面上,平复着呼吸。
那个体检报告,看来要赶紧去取了,他觉得似乎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果。
翌日,谢箖刚在工位坐下,就见齐钧过来,轻声问道:“昨天那人……算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箖疲倦地说。
齐钧顿了很久,迟疑地问:“他,是你男朋友?”
“是的。”
单位里没人知道这件事,但谢箖也没什么兴趣藏着掖着,对方既然这么问,多半是猜出来了,他索性说实话。
齐钧是站着的,谢箖坐着,他是一个俯视的视角,谢箖的脖颈处,似乎隐约有些痕迹,他怔了怔,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见他没再说话,谢箖抬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齐钧平静地说,“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谢箖点点头,继续昨天没做完的稿子,对着电脑忙活好一阵,忽然被陈嘉喊了一声,问他今天见到黄翔天了没。
谢箖一怔:“没有,怎么了?”
“我跟你说,那老黄驴多半是被裁了,”陈嘉眉飞色舞地说,“他前天那么一遭,肯定在咱们部门待不下去了,齐钧是太子爷,他一个老废物,怎么可能有人家关系硬?肯定要调任!”
“那倒是好事,”谢箖说,“不过想想看,齐钧其实也不会在我们单位呆太久吧,又不是来体验生活。”
“不好说哦,”陈嘉说,“说不定就是董事让人家出来锻炼呢,依我看,咱们可一定要跟人打好关系,反正不能得罪。”
谢箖点点头,工作间门开着,走廊里,黄翔天带着个文件箱,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陈嘉赶忙戳戳他的腰,小声道:“你看,他真的走了。”
“好死。”谢箖说。
烦心的人走了,他心情都好了不少,敲打键盘的声音频率加快,手上的稿子越做越顺。
这时候喉咙忽然一阵发痒,肺里烧的难受,谢箖赶忙冲向卫生间,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口腔里血气蔓延,他有些颤抖地睁开眼,手忽然发抖。
血。
洗手池里满满的血。
鲜红色,很是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