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
沈濯盯着面前的人,冷笑了一声:“你什么意思?”
齐钧喝了口咖啡,有些奇怪地看他:“没记错的话,是大少爷你请我出来的吧,怎么现在开始质问我了?”
“我没兴趣跟你在这里绕弯子,”沈濯眉头紧皱,“最近的事,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吧?”
“是,怎么了,”齐钧十分坦然,“这种关头接到投资是好事,怎么,你不喜欢?”
对方的语气平淡至极,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这种虚伪的大方让沈濯觉得恶心。
“我不会接受这笔投资,”沈濯说,“你确实打的一手好算盘,但也别当其他人是白痴。”
“你不接受?“齐钧笑笑,“那你那个小男朋友恐怕要伤心了,对了,差点忘记,你们已经分手了。”
沈濯脸色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这笔投资,还是谢箖求我帮的忙,你就这么拒绝,他恐怕会很失望。”齐钧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跟他说什么了?”
“无可奉告。”
沈濯站起身,语气冰冷:“我觉得可以到此为止了。”
齐钧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沈濯坐上车,想给谢箖发消息问,翻开通讯栏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把自己删了,他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浑身上下不舒服。
汽车轰鸣着冲出马路,汇入拥挤的车流,沈濯面色阴沉,一路上都没再说话,到地方上楼,敲响了谢箖的房门。
对方在家,很快就开了门,见他回来,似乎有些意外:“有事吗?”
“谢箖,公司投资的事情,是你拜托齐钧的吗?”沈濯开门见山,语气冰冷。
谢箖一怔,有些心虚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箖,我以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了解我,”沈濯说,“我是那种会接受这种随便恩惠的人吗?”
“随便恩惠?”谢箖只愣了一秒,“你说话真的很伤人。”
他做势把门拉住,似乎不想再说话。
哐当——!
沈濯一把扶住门框,不容抗拒地朝前走了两步,靠近他的脸:“又想关门?你又想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把别人拒绝到千里之外吗?”
“这是我的房子,”谢箖说,“你走吧,我不想和你吵。”
“不想跟我吵?”沈濯冷笑,“你以为什么话都不说就能不吵了吗?谢箖,你为什么总是逃避呢?”
“我逃避什么?”
“分手的事,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沈濯急促道,“谢箖,我从来都不想怀疑你,今天我必须要一个交代。”
“你……”
察觉到对方的言外之意,谢箖只觉得头皮发麻,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个人,喃喃道:“你觉得我出轨?”
“我没有,”沈濯推门进来,一把挂上了门锁,“我只是需要一个解释。”
“我……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谢箖怔怔地说,话一出口,他忽然觉得肺部一阵剧痛,没压住,咳嗽出声,越发剧烈。
“是吗?”沈濯说,“那他怎么会答应投资的事情呢?难道你们真的只是好同事?那天在酒吧,你们又在说什么?”
谢箖没命地咳嗽,几乎听不清对方的话,慌张间拿纸巾擦了擦嘴,指着沈濯,一字一句道:“出去,现在。”
“我要解释,”沈濯毫不退让,“有什么事情早点说清也好,我很忙。”
是,很忙。
你很忙。
那我呢?我很轻松吗?
我是要死的人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
谢箖语气森冷,指向玄关的位置:“出去,现在,立刻,马上,别逼我。”
纸巾上见血,谢箖把东西往身后藏了藏,嗓子已经嘶哑。
死一般的寂静在空气里发酵。
一分钟。
两分钟。
或者更久。
“罢了,你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沈濯终于退让起来,他失望地笑,“行,我走,不打扰你了。”
砰——!
摔门离开,谢箖如释重负,跑到卫生间一阵呕吐,脑海里天旋地转,只觉得身都不像自己的了。
晕。
晕的要命。
他颤颤巍巍睁开眼,一池血红,看着叫人反胃,谢箖拧开龙头,将那些秽物一点点冲走,他从头到脚浑身冰凉。
他撑着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憔悴,早已没什么红润气,谢箖擦了擦嘴角的水珠,客厅里传来手机铃声。
过去接通,医生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快到二期的时间了,你什么时候过来一趟?”
谢箖犹豫片刻,说:“最近没空。”
“好的。”或许是知道他态度的缘故,医生没有过多劝说,挂断了电话。
谢箖撑着身体,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房间的窗帘半开着,外头没有太阳,天色阴暗,房子里也黑沉,他忽然觉得嗓子很疼。
沈濯今天找来,多半也是齐钧的功劳,看他这态度,八成是被齐钧示威了。
叮咚——
铃声响起,谢箖打开手机,是宋阮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