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门口争吵扰了阿娘休息,得到答案抬脚便往村长家走去。
“呜呜呜。”
院门没关,刚走近便听大伯母带着两个小哥儿哭得惨烈,时不时还有两句诅咒谩骂。
大步流星走进堂屋定睛一瞧,村长坐在那儿老神在在地抽着旱烟,襕衫执扇,柳兴林满脸笑容的看着这场与他无关的乱子。
“宝哥儿来了。”
柳兴林一句话,堂屋里哭天抢地的三个人瞬间收声,直直地就朝袁宝儿扑了过来,怒吼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儿,你又把阿奶气晕了,你果然是个扫把星。”
“提醒你管好自己的手,今儿你要是动我一下,我定让你和你的乖乖大儿十天半月下不了炕。”
眼看大伯母的巴掌就要落下,不仅没躲他甚至还向前倾了倾身子。
“我!你!你就是个魔鬼。”大伯母听到他的话迅速收回手,瑟瑟缩缩地骂了两句就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袁小哥儿果然不知礼数,这般对待亲长果然是不知孝顺之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柳兴林你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是个什么好玩意儿吗,还有脸说起了别人。”
“你!”
“放下你那手指头,你什么你。我不知礼数,但我刚学了些医术,我这就给袁家阿奶治治。”
话落,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到袁老太太身旁,扶着头便朝人中猛按。
人没醒。
哪可能醒。
人中处没等他伸手便已是一堆指甲印,又红又肿。
“看来袁阿奶确实昏迷不醒呀。”
“袁宝儿,你何苦这般作践你阿奶。”村长吧嗒哒抽了口旱烟,出声劝阻道。
“村长,我这不是作践,我特意跟柳从南阿娘学的,要先按人中确定不醒才好下针。”
袁老大迟疑道:“下,下针?”
“对,柳婶儿说了,人有穴位,扎对了地儿那可是钻心的疼,定能唤醒昏睡的人。”
袁宝儿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了,还有,这针呀,越粗越好,最好是缝麻袋那种,村长家可有?”说着便定定地朝村长看过去。
村长本来还想张嘴劝劝,但看他这恶狠狠的眼神……不是自家事儿,又出不了大事儿,算了吧。
“柳伯怎么不说话,是没有吗?没事儿,没有也能拿我头上这木簪代替,我力气大,该是有用的。”
三两下解决阻拦他的小哥儿,袁宝儿大喝一声,握住簪子直直地就朝袁老太太手腕刺去。
“啊啊啊啊,杀人啦。”
袁老太太听了全程,见他真敢动手,吓得直接从竹榻上翻身爬起。
“看,我果然医术无双。”
袁宝儿双臂张开,笑得畅快。
“天地之性,人也贵。人之行,莫大于孝。袁宝儿,你这般行径,实乃不孝,合该入祠罚跪,碑前忏悔。”
“听不懂,谁敢信一不仁不义道貌岸然之人讲仁孝呀。”
啪嗒!
烟斗砸下。
“袁宝儿,你别在这儿发疯,我才是十里村村长,不是你袁家,兴林是秀才,哪容得你这无知小哥儿污蔑辱骂。”
眼见村长站在自家这面,袁老太太和袁老大直接张嘴向村长哭号,句句都是请他做主,条条都是袁宝儿为人不孝。
呼。
太吵了。
“袁宝儿,这便是你的不对了,这般不敬尊长。柳伯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样吧,我做主,你赔了此次药费就算事了。怎么样?”
“若说讨医药费,那我就要请村长做主了。”
说着他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哭,边哭边说自己阿娘被气得严重,好不容易清醒这会儿连床都下不来,甚至要喝个八九个月汤药。一副汤药3钱,这几个月下来少说也要几十两。
“既然要做主,自然不能偏颇,只要袁阿奶一家赔了药钱,她家的我也绝无二话。”
村长哪里晓得他也学会了撒泼,这会儿屋里呜呜呜的哭声吵得脑仁儿生疼。
“哎,宝哥儿,你们都是一家人,哪能这么算。”
“不是一家人,分家断亲的文书上按手印的可不止我阿爹一人。”
听到自己家还要赔钱,袁老太太带着一家老小想着慢慢地退出去。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拦路的,又是这小男孩儿,看着眼生,八成就是那新来的柳家的。
“袁阿奶这是要去哪儿呀?”
袁宝儿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吓得老太太差点儿直接倒在地上,扶着他的袁松儿,袁柏儿也是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
“咳,我看这样吧,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的仇。我做主,两家都各退一步,谁都别攀扯谁,各回各家吧。”
“不行。”村长的提议刚说出口,就被袁宝儿断然拒绝。
“我倒是想与他家老死不相往来,可看这架势袁阿奶可没想着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