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药膏呢?”
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显然让袁宝儿心情极好。
红痣抚平,嘴角也微微翘起,只是不似之前那般两边都高高扬起,而是一边微挑,看起来一脸狭促。
“那是陷阱。”
一人回的理直气壮,一人雷的外焦里嫩。
“啥?”袁宝儿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这小秀才是不是说想吃馅饼儿?
柳从南笑了,清冷矜贵的脸上那一刻仿若冰雪消融,白皙的皮肤更是逐渐浮上一抹粉红,眉眼微弯,浅淡的眸色似是玛瑙沁水,莹润透亮。
见宝哥儿这般震惊,他又重复了一次:“这是陷阱。宝哥儿现在收了他,凭你的性格日后也定会还我,这样我们就会永远都有接触,有话题可以聊。”
“我给你钱不就得了。”想给我挖坑?你还嫩着呢!
“扑哧。”柳从南笑意更甚,他好像一只傲娇的小狐狸。
“你笑个*!”
“宝哥儿莫气,是我未说清楚。”柳从南收起笑容,又向后退了一步,俯身一礼,正色道:“我心悦袁宝儿,不想同你失了关联。”
“噗!”
远远听着二人说话的钱玉容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见两人望过来,急忙摆手说道:“没事,你们聊,你们聊。”说着就快步走进了离得最近的东厢。
……
与世隔绝的泡沫碎裂,粉红的色彩直接灌向结界中的两人。
“我……我心悦你,但我会克己守礼,不会给你造成困扰。若是……若是你觉得厌烦,我以后,便不再说了。”柳从南脸色更红,说话也有些卡顿。
似是怕拒绝的声音来得太快,他转身就跑,只留下呆若木鸡脸色通红的袁宝儿和满头问号的……袁老二……
是的。
袁老二一直在。
银子给到袁宝儿后,他就让柳从南给宝哥儿讲是怎么卖出这些钱的,毕竟,法子是他提的,价钱是他讲的。
但!
究竟是怎么发展成了这样,他是黑,但也不至于黑得像是袁宝儿地上的影子吧!
秋风萧瑟,袁老二搓着胳膊,有些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暖橘色的烛火跳动,酒香弥漫,钱玉容心心念念的腐乳终于可以入坛。
通体舒畅,钱玉容哼着小曲码着豆腐块。
左手边是给毛豆腐沾酒的袁老二,右手边是给豆腐块滚辣椒面和料粉的袁宝儿。
码放整齐的豆腐块加料油没过,密封放在阴凉处,等个十天八天就做好了。
做好的腐乳香气浓郁,口感软糯,轻轻夹开,就连内里也是好看的粉红色。
就像……
现在的袁宝儿一样,神色愤慨但满脸桃红。
“哈哈哈哈哈哈。”
钱玉容没忍住,又一次笑出了声,左手使劲拍打袁老二的大腿,右手去莫袁宝儿头上炸起的毛发。
“阿娘……”
“哈哈哈哈哈哈。”
“咳。容娘,别笑了。”
“大黑影子你还会说话呢,哈哈哈,唔。”
钱玉容的笑声被一只大手打断,不能再笑了,宝哥儿这会儿头顶都要冒烟了。
就连晚饭那两碗过水面条都没压住他心底的火气。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多问那么两句?他为什么看不到我身后的阿爹。
袁宝儿脑子要烧坏了,不知道该怎么运转下去。
没有什么比毫无准备被朋友表白更尴尬,如果有……那大概就是今天这样了。
“你是说,你跟宝哥儿表明心迹了?”
“是。”
“他阿爹就在旁边。”
“是。”
柳从钰有些抓狂,自家哥哥满脸通红地回来时她还没在意,直到他一本正经地询问,这样做宝哥儿会不会生气。
“所以他会生气吗?”
淡漠的表情,焦急的语气……好割裂的人。
“哥,沈兄长送你的书,你没看吗?”
“看了。”
“嗯?”柳从钰有些迷茫地看向柳母,问道:“阿娘,那书里就是这么教的?”
柳母也是茫然,那书她看过,里面特意写道,表明心迹要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充足的准备,要真诚而热烈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这可不是沈自明教的啊。
“ 沈自明说,若有一日有一人跳出书中所学所讲的框架,诚挚而又热烈地出现在我面前,那就是我心悦他,他也就教不了我了。”
“我一见宝哥儿便觉阳光明媚,心潮澎湃,我知道书中万物都不是他,却又都是他。”
柳从南满脸笑意,向面前的两人诉说。
“既然如此……”
柳母短暂的停顿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见他表情生动,情绪波动起伏也如常人,才继续道:“既然书中所讲无法解释宝哥儿,那么,我们也无法知道宝哥儿是否生气,你要学着自己去了解他。”
一句我心悦你,送了两家人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