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她?"
短短四字,却让乌枭脊背发寒——那目光如深渊恶鬼锁魂,连宇文烈都从未给过他这般压迫感。
乌枭强撑气势,嘶声对宇文烈道:"主上!横竖是死,不如拼了!"
宇文烈扫视四周——
-崖顶弓弩手箭已搭弦
-谷口退路被巨石封死
-沈砚之的三百玄甲卫如铁壁般压近
"杀——!"他猛然挥剑,"取沈砚之首级者,封万户侯!"
"放箭——!"萧明昭一声令下,悬崖之上三千北境弩手同时松弦!
"嗖嗖嗖——!"
黑压压的箭矢如暴雨倾泻,瞬间覆盖宇文烈后军。
铁骑惨叫落马,战马哀鸣翻滚,血雾在月光下炸开一片猩红。
"轰隆隆——!"
五百玄甲重骑从侧翼突袭,铁蹄踏碎岩石,如黑色洪流撞入敌阵。
长枪贯穿胸膛,马刀斩断脖颈,宇文烈的精锐在铁骑碾压下如麦秆般倒下。
乌枭双刀刚出鞘,沈砚之的剑已至喉前!
"铛!"
一剑劈断乌枭右手刀,第二剑贯穿他左肩,将他钉在崖边巨石上。
乌枭痛吼,却见沈砚之左手一抬——
"噗!"
一支弩箭突然射入乌枭大腿!
"啊——!沈砚之!你……"乌枭跪地,血泪横流,"我、我只是一时糊涂!萧明昭不是没事吗?!"
沈砚之眸中血色翻涌:"伤她者,必入地狱——"匕首寒光一闪,"欲伤她者,挫骨扬灰!"
"嗤!"
刀锋剜下乌枭臂上一片肉,鲜血喷溅在沈砚之苍白的脸上。
乌枭惨嚎:"饶了我!我愿做你的狗!"
"噗!"又一箭射穿他膝盖。
沈砚之再割一刀:"你该千刀万剐。"
乌枭崩溃哭喊:"南院的大火是宇文烈逼我放的!不是我本意啊!你现在…不也好好站这吗?"
沈砚之瞳孔骤缩,泪混着血滑落:"你还敢提……那场火?"
他猛地掐住乌枭喉咙,第三箭"噗嗤"射入其腹!
乌枭呕着血沫:"求你、给、给我个痛快……"
沈砚之贴耳低语:"蜀红当时……求过你吗?"
刀光再闪,乌枭的惨叫撕裂夜空——
乌枭浑身插满箭矢,血肉模糊,像一具被凌迟过的残尸,却仍吊着最后一口气。
沈砚之单膝抵住他胸膛,染血的手指攥紧他衣襟,声音低哑如地狱恶鬼——
"我早说过……"
刀锋寒光一闪,"嗤"地割下乌枭耳畔最后一片肉。
"有朝一日,我必亲率玄甲铁骑——"
乌枭瞳孔涣散,喉咙里"嗬嗬"作响,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踏破北境王城。"
最后一刀,横切咽喉。
乌枭的头颅歪向一侧,瞪大的眼睛里凝固着最后的恐惧。
沈砚之松手,尸体重重砸在血泊里。
寒风卷着血腥味掠过悬崖。
萧明昭的红氅在身后翻飞,她静静望着沈砚之的背影——他站在尸堆前,左手垂落,血顺着指尖一滴滴砸进泥土。
那不是乌枭的血。
是他自己崩裂的伤口。
另一边的宇文烈狂笑着挥剑,死士如潮水般涌上,替他挡住斩渊的刀与烬霜的箭。
他眼中寒光一闪,突然调转剑锋,直刺傅辰心口!
"傅阁主,腿伤未愈就敢上阵?"
傅辰侧身避让,却因小腿箭伤迟滞半步,被宇文烈一剑划破肩头,鲜血瞬间浸透石青色鹤氅。
"阁主!"斩渊怒吼,却被三名死士拼死缠住。
烬霜连发三箭,宇文烈竟抓起一名死士当肉盾,自己趁机飞身跃向崖边——
"唰!"
赤金长鞭如毒蛇缠住宇文烈脚踝。萧明昭红氅翻卷,足踏岩壁发力后拽:"想逃?!"
宇文烈踉跄跌倒,烬霜的箭"噗"地钉入他大腿!
宇文烈抬头,脸上血污狰狞。他盯着近在咫尺的萧明昭,突然暴起抓住她手腕:"那就一起死——!"
两人瞬间滑向悬崖边缘!
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掠过——
"昭昭!"
沈砚之左手死死扣住萧明昭手腕,右手长剑"锵"地插入岩缝。
碎石飞溅中,宇文烈的手指一根根脱力,最终坠入深渊。
"沈砚之!我定叫你——不得好死———!"他的吼声在峡谷回荡渐弱。
萧明昭被拉回崖上,跌进沈砚之怀里。他颤抖的手抚过她发丝,嗓音嘶哑:"…可有伤到?"
她摇头,却摸到他左掌血肉模糊——为抓住她,他徒手攥碎了岩边棱角。
“刚刚我自己可以…”
她话没说完,就感觉沈砚之的双臂如铁铸般箍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声震耳欲聋,混着血腥气的呼吸烫在她耳畔。
他染血的左手仍死死扣着她后背,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化作云雾散去。
"这次……"他嗓音沙哑得不成调,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我没有迟。"
萧明昭忽然想起两年前多那次在马场崖边遇险——
那时他也这样追着她的背影,却在她被裴琰救下时,半丈之外雪驹人立而起,错失救她。
远处,傅辰捂着肩伤苦笑:"二位…能不能先看看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