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原本只以为这是自己儿子欣赏的孩子,没想到还是太子殿下有意培养的。
“太子殿下属意的定然是好的,对了你告假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有想好什么时候回去?”
“这两日朝廷休沐,后日休沐结束了,就不再告假了。”谢柏鸢解释。
“也好,明日就再休息一日。”谢父点头同意。
“明日我打算出去一趟,有点儿事情要办!”
谢父还没来得说话,谢母就出声反驳:“前两天就不着家,回来就病了,现在你身体还没好,就又要出去,什么事情非得这么着急?”
谢柏鸢回来这么久没有听父母提起过季明予的事情,也不知道季明予全家葬身火海这事父亲母亲知道多少,正好宸此次问个清楚也好。
“父亲、母亲,你们可还记得季明予季师兄?”
两人先是反应了一会儿谢母率先想起来:“是不是那个白白净净,相貌端正的少年,为人也很是有礼的那个,我记得你之前说她女儿出生,还让我备了一份儿礼呢不是?”
“是他,他是祖父的学生,我从前一直喊他作师兄,前两天机缘巧合才知道,他三年前就去世了!”
谢母立刻放下筷子:“哎呦,我的老天爷呦,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真是天不悯人啊!”说完又双手合十念了好些句阿弥陀佛。
然后又问道:“那他没了,岂不就剩下那孤儿寡母的,这世道可艰难哟。”说完还想说让自家儿子多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的,有什么困难能帮就帮。
谢柏鸢无声的低下了头:“都没了。”
谢母好像没听清:“什么?”
“他们都没了,还有那个刚出生的孩子,都葬身在那片火海里了。”
原本安静的厅中一下子就多了几分哀伤,几个生命的逝去让人惋惜。
谢柏鸢看着从安静的父亲,太安静了,他太安静了,对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惊讶,好像知道些什么!
他不确定的开口:“父亲,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虽然询问,内心却已经确定了答案,在看到父亲点头的那一刻他是有些惊讶的。
“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冬日里的天干燥,又有风,火势很猛,等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季明予是你祖父的学生,你祖父年纪大了,我怕他经不得刺激,是我去处理的。”
说完谢父安静了一会儿,嘴唇紧抿,目光严肃,好像在犹豫什么事情,好一会儿才决定了什么,重新抬头。
“这事已经过去了三年,原本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依你的性子想来你是早晚都会知道的。”
谢柏鸢隐隐知道父亲说得事情应该非同小可,放下筷子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待厅里只剩下三人,谢父才继续开口:
“当时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只剩下断壁残垣,还有几具已经烧焦的尸体,实在不忍直视,原本只是打算去收殓遗骸,可没想到还有意外的发现。”
“按理说冬日里有更夫通宵打更,怎么会发现的这么晚,最后还是邻居先发现的不对,当时到了现场我就发现不太对,现场除了烧焦的味道,还有隐隐的火油的味道。”
“火油?”谢柏鸢有些惊讶,火油贵重,向来是官家管控的,一两火油快能顶的上一家一月得生活费用了,哪有平常人家舍得买,季明予虽然有些家底,但也就是比普通人好些,就是自己家父母,若非必要,也是不会去买的。
“不错,我还怕是自己闻错了,没敢声张,问了随我一同前去的所有人,他们都说跟我一样闻到了火油的味道,我才发觉事情可能不是走水那么简单,我前后跑了许多次,询问他们家的情况。”
“据邻居所说,季家是整个巷子里都羡慕的人家,夫妻恩爱,长幼有序,季明予又是个前途无量的,还每次回家都会给妻子带巷口的绿豆酥,所有人都认识他,都知道他是个爱妻护子的。
可后来有一段时间,季明予再也没有没有给妻子买过巷子口的绿豆酥,老板还觉得纳闷,亲自上门问过,他妻子说季明予是有事回老家了,得过几天再回来。谁知没过几天就出了这事儿,当时那老板还想幸好季明予不在,留了条命,谁知从季家院里竟然抬出了季明予的尸体,当真令人惋惜,我特意问了同住一条巷子得邻居,季家最近有没有购入火油,邻居纷纷说没有见过。”
“我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当即就上报了衙门,原以为能查些什么出来,谁知最后衙门只说已经调查清楚了,我闻到的是松柏烧焦的味道,很像火油。实际的着火原因,是做饭的灶台火没灭干净,才起的火,此事最后只是不了了之,我知道你与季明予关系密切,若是知道了定然要回京的,可当时你根基未稳,就是回来了也查不出什么,所有就没告诉你,我和他的邻居一同将尸骸殓了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