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地买了这么多酒，大老板一定要给个面子多喝几杯。”慕言把一袋子酒和调酒用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酒量太差，不能保证。”宁霂也没客气，直接坐在沙发上没打算招呼客人。

“大老板文采真好，出口成章，全是四字真言。”慕言把要洗的东西拿到厨房，自顾自地忙着。

回到客厅的时候，宁霂抱着个画册窝在沙发上。

“大老板真是刻苦，时时刻刻都在工作。”慕言跪在茶几的另一边，把需要的东西纷纷瘫在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

宁霂放下画册，“你不损我会断气吗？”

“也没试过，说不定会呢。不过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还是别试了。”慕言放了好几样宁霂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到雪克杯里。

宁霂翻了个白眼。

“大老板是祖传的翻白眼吗？”慕言摇了摇雪克杯。

宁霂又翻了个白眼，“酒保都像你这么多话吗？”

“每个酒保都有自己的风格。就像Allen，他比较擅长套出客人的话，总能从中找到商机，多卖几杯酒。”慕言把调好的酒推到宁霂面前。

“那……那个酒保呢？他是什么风格？”宁霂靠在沙发边，半张脸都埋在了靠垫里。

慕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谁啊？”

宁霂坐起身拿过酒，喝了一大口，“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跟着喝了一口酒后慕言才慢慢说：“他……属于会主动示好的类型吧。谁想要聊什么话题，喜欢说些什么，他很清楚。他又很会讨人欢心，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不需要多想什么，只要做些会让两人都舒服的事。不只是床上的事，日常的相处也是一样的。

“舒服很重要。”宁霂点点头，又喝了口酒。

“你喝慢点。”话虽如此，慕言自己也喝了一大口。

“我才没你喝那么多。”宁霂又喝了口酒。

“酒量不一样啊。就今天买的这些酒，都我一个人喝了也能平安无事地回宿舍。”慕言跪累了，直接坐在了地上。

宁霂扔了个坐垫给他，“哇，那你好棒棒啊。酒喝多了容易不举你不知道吗。”

慕言笑了一声，“大老板不损我会断气吗？”

“会。”宁霂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不能阻止大老板了，反正我被说两句也不会怎么样。”慕言抱着膝盖侧头看着宁霂。

“早上你看到的画我改了，要看吗？”宁霂换了个话题。本来之前的话也是他脑袋不清楚，嘴自己乱说的。

“好啊，大画家的大作，画的又是在下，怎么能不看看。”其实慕言是有些抗拒看那幅画的，总觉得被宁霂看穿了什么他极力想要隐藏的东西。

宁霂把还钉在画板上的画拿了过来，“和早上的那幅差别有点大，不知道你更喜欢哪个，但我是比较喜欢这幅。”

画转过来后，慕言确实吓了一跳。

相较于之前那幅神情落寞的人，现在纸上的人充满了阳光。

“差别是……有点大。”慕言看着画说。

明明画的都是他，但感觉差太多了。如果说那幅画的是他的内心，那这幅就是外在了。

“早上画的时候，我可能有点太专注在眼睛和眼神上了，整体就比较失衡。”宁霂看着改过的画，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眼睛不是最重要的吗？”慕言问。

“是也不是吧。”放下画，宁霂喝了口酒，“人的眼睛本来就是透露出最多信息的，所以肯定是画人像的重点。但画你的时候我倒是觉得，不应该过多的注重眼睛。”

“为什么？”虽然他好像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说了你别生气。”宁霂打了个预防针，得到认可后才肯继续说。

看来果他猜的是对的。

“看着你的眼睛，我觉得，你的表情就应该是早上那幅画的样子，好像很失落，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可是你永远都在笑，所以如果从嘴开始画，眼睛应该是笑着的。”宁霂认真地说。

“那最后怎么会画成现在这样？”慕言一口喝掉了大半杯酒。

宁霂把画放回画架上，“我说了，画要看整体。整体的你，就是这样。”

“是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至少在我看来是。尤其是你冲浪的时候，就是这个状态的。”宁霂还是一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佳作。

“那我可能需要看看自己那时是什么样的了。”慕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喝了两杯酒了。

“少喝点吧。”宁霂这时才看到少了多少酒。

“就说了我酒量很好了。”慕言又给两人调了杯酒。

“你随意喝。”

宁霂也清楚自己的酒量，也就没逞能，“大社长喝多了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谁知道呢。目前为止还没发生过。”慕言说着又喝了半杯酒。

“真猖狂。”宁霂不可能真的像慕言那样，只能尽全力……喝了一小口。

地板上终究没有那么舒服，慕言也移位到了沙发上，靠在角落里，还是抱着腿的姿势，“我也很想醉一次啊。永远都只有我记得，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很累的。”

“那你今天可以醉。”宁霂靠在沙发里说，“酒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去买。”

“好啊。大老板这么想把我灌醉，那我努力努力。”

话说出口，慕言也就没有客气，连续给自己调了好几杯酒。

“是你自己说没醉过的。”宁霂无奈地说。

“我自己酿酒的，酒量练也练出来了。”慕言给两个人倒了酒。

“你真的会酿酒？”宁霂也不是不相信阿九的话，但他自己连喝酒都很少喝，就更没想过酿酒的事了。

“下次给你带瓶尝尝。”慕言一口气喝了半杯酒。

宁霂只小抿了一口，“我这酒量，还是算了。”

慕言没再接话，两个人自顾自的喝着酒，调酒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不知道喝了几杯酒之后，慕言再次看向宁霂，神情上却丝毫没有任何改变。

而只是把面前的一杯酒喝完的人就不一样了，“大社长，你真的喝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大老板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慕言看着明显喝多了的人说。

宁霂摇摇晃晃地放下酒杯，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显得软软的。

“大老板还好吗？要不要我扶你进房间休息？”慕言苦笑似的起身想要拉起宁霂。

宁霂甩开慕言伸过来的手，“说好了……要……要让你醉一次的，你……继续……继续喝，我休……休息一下。”

“别逞强了，大老板，我扶你进去休息吧。”慕言说。

“不要，我很……很清醒。你……今天……必须醉。”宁霂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慕言赶忙过去扶。

“要去哪里？”

“饿了，弄……点东西……吃。”宁霂说。

“不是吧大老板，你站都站不稳了，还要做饭？”慕言第一次遇见喝酒后想做饭的人，有点无语但也觉得有点新鲜。

“没……有……有剩……剩的。”宁霂打开冰箱，拿出早上剩下的粥喝和葱爆羊肉。

“好了好了，我来热吧。你出去歇会。”慕言接过宁霂手上的盘子，“微波炉我还是会用的。”

“你……确定？我不……不想吃……炭烤……烤羊肉。”宁霂靠在冰箱上。

慕言颤抖的肩膀出卖了他的表情，但已经站不稳的人是没有看到就是了。

“那要是我做成了炭烤羊肉呢？”

“那……有什么……什么办法，只能……吃……下去。”宁霂好像是叹了口气。

“那可真是委屈大老板了。”慕言也是极不走心的应了一句。

“你……知道……就好。”宁霂说。

慕言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人要是说喝多了，每句话都能回答。说是没喝多吧……怎么会这么软绵绵的啊。

轻笑一声，他还是先去把大老板的宵夜热上了。

虽然慕言说要用微波炉，但还是用锅子好好的把粥和菜都热了，时间也耗费的比较久。

他虽然没醉，但毕竟也喝了好几杯，本来厨艺就不怎么样的人这下更是小心翼翼了。大老板的宵夜啊，万一毁在他手上。

啧啧啧。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厨房里，一个在热饭菜一个在看着，好像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

羊肉先热好了，慕言倒到了原本的盘子里，宁霂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双筷子直接夹了块肉吃。

“大老板，偷吃不好吧。”一直背着他站的慕言出声说。

“哪有……偷吃……你不是……不是看到了。”宁霂放下筷子，整个人从后面靠在了慕言身上。

而被靠住的人则是僵了一下，“大老板，站不住了就别逞能了。早点睡不好吗？”

“没有……醉。说了，是……是要你……醉的。”宁霂话是这么说，但靠在慕言肩窝里的人还是扭了扭。

把粥也盛了出来，慕言才转过身，“大老板，喝粥是不会喝醉的。”

“那……我喝……喝粥，你喝……喝……喝酒。”宁霂依旧是半靠在慕言身上的姿势，就是不肯起来站好。

当然，也可能是站不好了。

“好的好的，我喝酒你喝粥。但大老板是不是要放开我，我才能把粥给你端过去啊？”慕言虽然这么说，但也已经一手一个碗。

“去等着吧。”

“感谢……大社长。”宁霂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一个人“又蹦又跳”地回到客厅。

虽然别人看到的是“东倒西歪”地回到客厅。

“大老板还真有少……少男心，”慕言只好认命地跟在后面端茶递水。

“什么……鬼。”宁霂又是靠在沙发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