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宁宁哥。”一个男人坐在了宁霂旁边的位置。
“小鱼，你来了。”宁霂笑弯了眼睛，“合同我带来了，你帮我看看？”
“小鱼”坐到了宁霂旁边，但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慕言身上，“邵哥没陪你一起去？”
宁霂夸张地叹了口气，“他家里有事，没办法啊。我就叫小言陪我去了。”
慕言看着“小鱼”点了点头，“你好。”
“小鱼”点了点头，对宁霂说：“合同拿出来我看看。”
宁霂乖乖地把合同放在了“小鱼”面前，“你也知道我对这种东西没办法，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问题。”
“觉得有问题你还去签合同，你才是有问题的吧。”“小鱼”一边看着合同一边说。
“我不是上次问过你了，你说这种大公司应该不会有问题，我才去的。我哪知道邵哥今天没空。”宁霂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撅了噘嘴。
“少撒娇。不过反正我就是怕你被无良奸商骗，才去学法律的，你就应该来找我。”“小鱼”瞥了慕言一眼。
宁霂撞了一下“小鱼”的肩，“你又说这种话，明明你从小就喜欢看柯南。”
“那我应该去当侦探。”“小鱼”翻了页合同。
“你不是最喜欢看小兰妈妈上庭的那几集。”宁霂喝了口咖啡。
“小鱼”看向宁霂，“你还记得？”
“记得啊。尤其是美木升那集，你每次看完都难受好久，但还是坚持看。”宁霂理所当然地说。
“小鱼”笑了笑，把合同还给了宁霂，“合同应该没什么问题，要我陪你去签吗？”
宁霂接过合同，“不用了，你这么忙。小言陪我就可以了，你别看他年纪小，刚才帮了我不少忙。”
“小鱼”的目光再次落在对面的人身上，“我还以为你的朋友我都认识呢。不介绍一下吗？”
宁霂也看向慕言，“这是小言啊，我刚才不是说过了？”
“小鱼”只是看着宁霂，没再出声。
“啊，这是慕言，我们是……”宁霂说着有些迷惑地看向慕言，“我们是在哪认识的？酒吧那次？还是社团活动？”
“都可以，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就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慕言笑着说。
宁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好像从慕言的言语中听出了……宠溺？
“咳……”宁霂躲开了慕言的眼神，“慕言现在在柳大读大三，之前社团活动是雨后赞助的。”
他也实在不想提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事。
但“小鱼”显然不想放过这一点，“宁宁哥你去酒吧？”
宁霂又尴尬地咳了一声，“之前……许玏煜……”
“他回来了？”“小鱼”抓住宁霂的肩，神情也紧张了起来。“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国庆前我好几天都找不到你，是不是和他有关？”
“……是。”宁霂现在不仅要躲慕言的注视，连“小鱼”也不敢看了。
“宁霂，当时我就和你说过，那个许玏煜不是什么好人，你就是不听。你也不想想，当时他出国，你受了多少伤。现在你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他又说什么哄你了？”“小鱼”问。
宁霂只觉得肩膀被抓住的地方传来一阵痛处，忍不住“嘶”了一声。
“好痛。”
“小鱼”立刻放开了手，“对不起宁宁哥，很痛吗？”
宁霂揉了揉肩膀，“小鱼，我和许玏煜已经说清楚了，你放心吧。”
“可是……”“小鱼”显然不信。
而坐在桌子的另一边观看了全场的人，只觉得自己周围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小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像以前那么傻了。”宁霂拍了拍“小鱼”的手。
慕言这时才开口：“要不你们聊，我先回学校？”
“大社长……”宁霂脱口而出。
“你和……小鱼？小鱼是吧？你们先聊清楚，有空再联系？”慕言作势就要站起身。
宁霂手快过脑子，一把抓住慕言的手，“你说了要吃我做的饭，下午要陪我去签合同的。”
“你不是有人陪了。”慕言轻而易举地挣脱了宁霂的束缚。
“大社长……”
“宁宁哥。”
宁霂看了看慕言，又看了看“小鱼”。
“别走。”宁霂先对慕言说。
慕言盯着宁霂看了几秒，然后又坐下了。
“大社长是柳大文学社社长，慕言。小鱼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遇见。”宁霂对两人说，再次做了介绍。
“小鱼应该比大社长大两岁，你们看要怎么称呼。”难题抛给了两人。
“宁宁哥的朋友我都认识，还是第一次听说……大……大社长是吧？”遇见先开了口，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叫我慕言就好。”慕言说。
“大社长”这个称呼，除了宁霂，还没有其他人叫过。
“慕言，名字真好听。”遇见说。
“宁宁哥，你真偏心，都多久没给我做饭吃了。”他转向身边的人。
宁霂举起手，“天地良心，明明是你忙到没时间找我，怎么就是我不给你做饭吃了？”
“那我今天早点下班，你做给我吃。”遇见说。
“今天……”宁霂瞥了慕言一眼，但后者安静地喝着柠檬汁，好像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一样。
“你不方便就算了，那我回去上班了，改天见。”遇见说完就走了，完全没给宁霂留人的机会。
而刚好抬起头的慕言则是看到吧台后的“小林哥哥”怒视着宁霂的眼神。
慕言只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宁霂转过头就看到一脸在看戏的慕言，“中午随便吃点，晚上去我家给你做饭？”
“好的啊，宁宁哥。”慕言露出一个坏笑。
“烟哥觉得好就好。”宁霂以牙还牙。
“唉。”慕言叹了口气，“某些人啊，对心心念念的小鱼就笑眯眯的，对我就冷言冷语。”说着又叹了口气。
“某些人啊，对酒吧里的妖艳货就甜言蜜语，对我就冷言冷语。”宁霂也跟着叹了口气。
慕言扯了扯嘴角，喝了口自己面前的柠檬水。
随即眉头拧在了一起，“哇，那个服务生是不是打击报复啊，这是柠檬水还是柠檬汁啊。”
“很难喝吗？”宁霂一直觉得这家的饮料味道还不错。
慕言把杯子推了过去，“你自己尝尝。”
宁霂半信半疑地拿过纸杯喝了一口，然后露出和慕言同款的包子脸。
“我靠，这什么鬼啊。”宁霂说着还“嘶”了好几声。
慕言看到宁霂这样笑了出来，“绝对是打击报复，得不到喜欢的人，就让他喜欢的人吃点苦头。可怜了我这个局外人。”
宁霂看向吧台的方向，又转回头。
“下次还是换家店吧。”宁霂喝了口咖啡想压一压嘴里的酸味。
但苦味对酸味，好像也没有比较好。
“想吃蛋糕了。”慕言突然说。
“现在去？”宁霂对于这种到了饭点却突然要吃甜点的行为表示不理解，但既然慕言想吃，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知道有一家的千层很好吃，大老板有兴趣吗？”慕言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好啊，去吧。”宁霂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慕言，好像有点没办法拒绝。
慕言拿起两人的饮料丢进垃圾桶，率先打开了门出去。
宁霂跟在后面，有些无奈，“咖啡我都还没喝完。”
“那么苦有什么好喝的，我们去吃蛋糕啊，再配上一杯红茶，那才好吃。”慕言舔了舔嘴唇。
“是是是，听从大社长的吩咐。”
“我开车吧，你休息一下，下午不还要去签约。”慕言对着宁霂伸出手。
宁霂乖乖交上车钥匙，“听从大社长的吩咐。”
慕言说的甜品店在柳市算小有名气，宁霂虽然没来过，但也听身边的朋友提到过很多次。
不过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小霂，今天怎么有空来？”吧台后面的人看到宁霂立刻露出了笑容。
“朋友说你家千层好吃，就来了。”宁霂走了过去。
“这还用听说？你都吃了我家多少千层了？”
“那也是第一次来店里吃。”
年轻男人看向宁霂身后的人，“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宁霂侧过身，“我朋友慕言，这也是我朋友，阿澄。”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慕言想了想才想起这是那个“水哥”提起过的名字，也是早上和宁霂“腻腻歪歪”打电话的人。
两个人都对对方点了点头。
普通朋友。
这是慕言对眼前这个“阿澄”的判断。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运气，一天认识了两个宁霂的朋友。
“小言是吧？你们来赏脸，我肯定要拿出看家本领了。”阿澄又转过头对工读生说：“把卖的最好的几个口味都拿一份，给两位贵宾送过去。”
宁霂也没拒绝对方的好意，“之前水哥说要聚聚，你们定时间了吗？”
“要不就今天晚上，你有空吗？”阿澄显然是比较豪爽的，属于说风就是雨，还不允许别人拒绝的类型。
宁霂看了眼慕言，“我今天……”
“带着新朋友一起来啊，多个朋友多条路。”阿澄笑眯眯地看着慕言。
慕言也笑了一下，“霂哥愿意带着我，是我的荣幸。”
宁霂倒不是不愿意带着慕言，但……
“好吧，那就今天，你通知水哥他们？”宁霂说。
“Ok，包在我身上。”阿澄比了个ok的手势。“你们去那边慢慢聊，我去叫人。”
阿澄挥了挥手机。
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后慕言说：“要是不方便，我可以不去。你们朋友聚你们的。”
“阿澄说叫你就一起吧。”宁霂反正和阿澄他们是清清白白的，也不怕慕言知道什么。
“小鱼要哭了。”慕言说。
“嗯？”宁霂困惑地问。
“要做饭就不带人家，转头又约了个趴。”慕言挑了挑眉。
宁霂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什么。”
“老板招待的，两位慢用。”服务生把满满一托盘的千层放在了两人面前，及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大社长请慢用。”宁霂把盘子推到慕言面前。
慕言没有推脱，选了一个最顺眼的蛋糕，挖了一大口吃。
“好吃！”
宁霂自己倒是没吃，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完一整块蛋糕后慕言才开口：“大老板，回魂了。”
宁霂眨了眨眼睛，“什么？”
“要不你邀请小鱼晚上一起来呗。”慕言又拿了一块蛋糕，“反正你所有的朋友人家不是都认识。”
“也是。”宁霂痛快地拿出手机发消息。
对面的人则是一脸吃了糠咽菜的样子。
言多必失。
说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