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架周围放了不少画,一看就是这几天刚画的。虽然慕言不是很清楚画一幅画具体需要多长时间,但仅仅是这个量也知道肯定花了不少时间。
“我休息一会,然后出门?”宁霂问。
慕言眨了眨眼睛,“去哪?”
“你不是说去Wild?取消了?”宁霂疑惑道。
“……没有,没取消。”
宁霂点点头,“那我睡几个小时。”
走向卧室的人停住了脚步,突然鬼使神差地背对着慕言说:“陪我躺会?”
反正也不是两人第一次睡在一起了,慕言也没纠结,“那我冲个澡。”
“嗯。衣服都在衣柜里,你自己拿。”
吃饱了饭疲惫感也跟着席卷而来,宁霂踉踉跄跄走到床边就把自己扔了上去,连衣服都懒得换了,还是等睡醒换被套吧。
慕言轻车熟路地从衣柜里拿出几乎已经变成自己专属睡衣的T恤短裤,去浴室之前先把宁霂翻了个身盖好被子,才去洗漱。
早上他接了个客人,陪着去了趟殡仪馆,虽然身上不脏,但他还是想先洗个澡。
回到卧室的时候宁霂已经睡着了,慕言放轻脚步,爬上了床。
下午3点多的时间,放在平时他肯定是睡不着的。
但今天却意外地睡得不错。
醒来的时候还是被宁霂叫醒的。
“不是吧大社长,你陪我睡还是我陪你睡啊?”宁霂不满地掀开了慕言那边的被子。
“谁陪谁不是睡。”慕言迷迷糊糊地抓了抓头发。“几点了?”
“不知道,我也刚醒。”宁霂找了床头柜和枕头下面,都没找到手机。
慕言侧过头,拿过自己的手机,“操,8点半了。”
说着他整个人跳了起来。
“几点?”宁霂不可置信地问。
“8点半。快快快,起来了,要来不及了。”慕言手忙脚乱地换回自己的衣服。
另一个人就淡定许多,“不是11点?还有时间。”
“我还要候场啊。”慕言坐在床边开始穿袜子。
“……候场?你要表演?”宁霂看向慕言的眼神里不仅有惊讶,还有……兴奋。
“反正我先走了,你11点过来就可以了。”慕言充耳不闻宁霂的话,好像这样自己就没说漏嘴似的。
风风火火离开的人和被留下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霂慢慢悠悠地起了床,又慢慢悠悠地到浴室洗漱,再慢慢悠悠地拿了套衣服换上。
站在镜子前,宁霂少见的犹豫了。
普通的白T天蓝色牛仔裤,完全就是他平时的打扮,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
慕言刚才好像说过要候场,所以是要上台表演?
再加上之前在Wild遇到时对方那个骚包的打扮……
宁霂翻箱倒柜找出一条9分破洞牛仔裤,还有一件假项链印花T恤,最后配了个单肩包。
好像好一点。
接着他又翻出了之前为了活动李邵送他的发胶发蜡。
他头发偏长,平时闲碍事的时候就随便扎个低马尾。
但今天却破天荒抓了个三七分刘海,又把后面长的头发抓得蓬松了一些。发胶他没用太多,要不会破坏长发的飘逸感,只是稍稍定型头顶的发丝。
由于做了一堆不擅长的事,宁霂再次看向手机的时候,居然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
还多了两条信息。
慕言:大老板记得吃点东西再过来
慕言:还有,不许喝酒
下午吃的东西现在早就消化地差不多了,就算慕言不说,宁霂也打算去之前吃点东西。
但被惦记着的感觉……
也不错。
宁霂最后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形象,表示非常满意之后,哼着歌离开了家。
这个时间不少小吃店已经出来营业了,不过宁霂家附近城管管得比较严,只好稍微绕点路。
最好吃的小吃通常都在学校附近,而离宁霂家最近的,就是洛冰高中了。
高二高三的晚自习应该是刚结束没多久,一路走过去他碰到不少穿校服的学生。
还是学生时代最幸福啊,宁霂看着朝气蓬勃又吵吵闹闹的一群学生忍不住想。突然,记忆深处的某个身影突然浮现在眼前,虽然人他已经记不清了,但画面非常清楚。
毕竟他以这个画面为主题,画了好几副画。
宁霂低声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想起那个画面。
他不怎么挑食,随便选了几个人少的摊子,买了几个烤串一份炒粉,味道也不错。
走到Wild的时候刚好差15分钟11点。
不同于之前来的时候,今天的Wild已经不能用热闹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爆火。与其说是酒吧,还不如说是夜店更为贴切,动次打次的音乐声仿佛打算直接把屋顶掀掉。
宁霂在吧台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刚要点杯酒就被熟人拦下了。
“烟哥吩咐了,不能给你酒喝。”Allen一把拦住了另一个酒保。
说着把一杯粉粉嫩嫩的饮料放到了他面前,“这也是烟哥吩咐的,特调桃桃汽水,慢用。”
一个大男人到了酒吧,只能喝一杯粉红色的汽水,宁霂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也在接近这杯饮料的颜色。
当然,Allen的表情也是提醒。
“烟哥在哪?”宁霂咬着牙问。
Allen轻笑一声,“等下你就知道了。”
没办法,宁霂只好一个人,一边赌气地咬着吸管,一边等着看慕言让他来的原因。
雨后:大社长,酒吧里不喝酒,不合理吧?
消息发出去后,宁霂把手机锁了屏,手机在手里转了两圈,又被点燃。
然后又熄灭了。
“烟哥特别吩咐。”Allen放了一杯淡紫色饮料在粉红色饮料旁。
“……这又是什么汽水?”宁霂无奈道。
“本店特调,紫禁之巅。”Allen说。
“这么霸气的名字。”宁霂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没什么酒味。
“不过你这杯是特调的特调。”Allen一边准备其他客人的饮料一边说。
“什么意思?”
“这种酒我们一般放6种酒,让喝的人直接到达顶峰。”Allen示意宁霂身后的一桌,宁霂转过去就看到两个就差当场把对方扒了的身影。
桌子上就放着和他差不多的酒。
“不过你这杯特别关照过,酒精含量是普通的18分之1。”
“……亏你还能做出同样的颜色。”宁霂看着手里的酒杯说。
“所以我不会少收钱的。”Allen理所当然道。
一抬头看到宁霂的眼神,接着说:“当然是收烟哥的钱。”
“我自己付吧。”宁霂不自在地说。
“烟哥吩……”
“吩咐过。知道了。”宁霂只好放弃。
算了,反正慕言也经常去他家吃饭,就当时抵账吧。
“今天晚上真热闹啊。”一个穿着皮夹克,看起来和宁霂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坐到他旁边的空位。
“听说是有表演吧。”不过这也只是他自己猜的。
“原来如此,我不怎么来酒吧,还是第一次遇到。”男人笑了笑。
“我也是。”宁霂也对男人笑了笑,“不太习惯喝酒。”
男人微微转向宁霂,“本来还想请你喝杯酒,看来还是不要比较好。”
宁霂拿起自己的酒杯,“请你喝一杯?”
“好啊。”男人没拒绝。
“Allen。”宁霂对吧台后面一直注意他们这边的人挥挥手,“给这个小哥哥调杯酒。”
“我叫阿左。”男人对宁霂说。
“宁霂。”
“什么?”震耳欲聋地音乐声不停地新娟而来,阿左只能靠近宁霂旁边问。
宁霂对着阿左的耳朵,大声说:“宁霂,宁静的宁,霡霂的霂。”
“名字真好听。”阿左说。
这时店里的灯光更加昏暗了些,看来是表演要开始了。
“您的酒。”Allen把一杯天蓝色的酒放到阿左面前,说完话立刻离开了,和之前一直盯着宁霂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的调酒还真好看。”阿左拿起酒杯看了看,又看向宁霂还没有碰过的酒,“我拍张照,你不介意吧?”
“啊,你拍。”宁霂没想到阿左看起来一副不羁的样子,居然还有这种爱好。
阿左把两个杯子放在一起,一紫一蓝,莫名的和谐。
宁霂也拿起手机拍了几张,但店里的灯光实在是过于昏暗,成品都不是很理想。不过倒是有种纸醉金迷的韵味,也是适合现在的气氛。
阿左倒是没纠结,对着饮料,三两下就拍好了照片。
开场的音乐到达了高潮后,音响突然切断了所有声音,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音乐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三个男生穿着类似马甲的套装上了台,在一片欢呼声中跳了一段popping。
台下的气氛几乎是瞬间被点燃了,舞者在舞台上低身接近观众的时候,宁霂发誓他看到了好几只咸猪手伸了过去。
不过好像都没得逞就是了。
阿左的杯子碰在宁霂的杯子上,“没想到还有这种表演,看来我真的out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杯子里的酒已经喝完了。
“还喝吗?”阿左靠在宁霂耳边问。
宁霂似乎也是被气氛感染了,把慕言的叮嘱抛至脑后,“好啊。”
“还喝刚才的?还是喝别的?”阿左问。
“刚才看到有人点了一排像是化学试管的饮料,你知道是什么吗?”一排排五颜六色的小管子,看起来特别好看,宁霂觉得自己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B52?你想喝?”阿左看向某一桌的饮料,指着问身边的人,“那个?”
“嗯,可以吗?”宁霂身体微微向前倾,抬着头看着人。
“小霂你想喝当然可以。”阿左招来酒保,是之前本来打算给宁霂调酒的酒保,问身边的人,“要几打?”
“……我不知道。”宁霂茫然地说。
“那就先来两打吧。”阿左对酒保说,“两打B52。”
Allen被叫走了,剩下的酒保并没有被“吩咐”过,所以宁霂顺利地点到了酒。
第二个表演是一段rap表演,虽然确实吵闹了气氛,但宁霂个人觉得水平一般。歌词听不懂,旋律也非常大众,就算宁霂是的门外汉,也只能说是非常业余。
不过还是跟着晃了晃身体,大众的旋律的好处就是你肯定能跟得上拍子,因为在下个音符出现前,身体已经大概知道会是什么音调做出反应了。
酒没多久就做好了,两个小架子上面整整齐齐放着两排五颜六色的饮料。
阿左拿了两根试管,递给宁霂一根,“Cheers。”
“干杯。”宁霂看着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他就觉得喉咙烧了起来。
不过还好,可以忍受。
而且这个酒的回味……
真的不错。
“好喝。”宁霂看着试管说。
阿左笑了,“再喝一杯?”
“嗯。”宁霂点点头,拿起一个试管仰头喝完。
阿左举着试管的手顿了下,然后笑着一饮而尽。
“该龙哥上场了吧!”
“是啊是啊,是龙哥了。”
“啊啊啊啊,龙哥好久没表演过了。终于又能看到了!”
周围的吵杂声逐渐大了起来,宁霂看了看,似乎都是之前“佳佳”那种类型的。宁霂忍不住想起了慕言。
对了,慕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