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闪忽闪。
宁霂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
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然后他就看到忍着笑容看着他的人。
“大社长。”宁霂的声音因为刚刚睡醒有点闷闷的感觉。
“饭做好了。”慕言蹲在沙发旁边，脸靠在宁霂旁边。
宁霂看着眼前的人，又眨了眨眼睛，“嗯。”
但两人都没动。
“菜要凉了。”话是这么说，但慕言还是没动。
宁霂突然伸出手，抱住慕言的脖子，然后把人拉向自己。
两双唇碰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停顿了一下，然后就不由得他们了。
慕言换了个姿势站起身，把宁霂整个人压进沙发里。
伸出舌头，他先是舔了舔宁霂的嘴唇，然后就探了进去……
宁霂迟疑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接着就反客为主。他伸手抱住了压在自己上面的人，加深了这个吻。
虽然这个吻本身是激烈的，是充满激情的，但两人的手却异常地规矩，一个抱着腰一个抱着脖子，谁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这个吻终于结束的时候，两人起伏的胸膛几乎是在一个频率上的。
“大社长……”
宁霂说话时的气息喷在慕言的脸上。
慕言始终看着因为自己而变得肿胀的双唇。
宁霂轻咳一声，“吃饭？你做什么了。”
“……”慕言只短暂停顿了不到一边的时间，然后就从宁霂身上滑了下来，“你猜啊。”
说着他回到厨房了。
但是直到他又端着两碗饭出来，瘫在沙发上的人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大老板？”
“慕言，我……”宁霂有些紧张地站起来，都没注意自己几乎是第一次叫慕言大名。
“吃饭吧。这可是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自己做饭，不能不给我面子啊。”慕言显然不想听宁霂要说什么，转身走向了餐桌。
宁霂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虽然慕言信誓旦旦地说要做饭，但宁霂确实没对这顿饭抱太大的期待。做饭这种事哪可能一天就学会的。
所以当他看到桌子上的几个菜都长得挺……正常的时候，他不由惊叹：“看着真的能吃啊。”
慕言把饭碗放下，给自己倒了杯酒，“这话说的，我还能毒死大老板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霂捏了捏耳垂。
“尝尝吧。”慕言对今天这顿饭还是挺有自信的，毕竟端上桌之前已经尝过了。
虽然不能说是多好吃，但肯定没之前那次那么吓人了。
“遵命。”宁霂拿着筷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先夹了块黄瓜。
余光里他瞄到慕言掩不住的嘴角。
虽然泡在了酱汁里，但黄瓜的口感还是脆脆的，是宁霂喜欢的。
“好吃。”宁霂由衷地说。
“别的菜也尝尝。”
这次宁霂清楚听到了对方语气里的笑意。
“遵命，大社长。”他听话地夹了个鸡腿吃。
稍微有点柴，但味道还行，酸酸辣辣的，很下饭。
“也好吃。”宁霂扒了一大口饭。
慕言也吃了两口菜。
“我泡个饭，你不介意吧。”宁霂说着盛了一打勺西红柿鸡蛋汤到碗里，碗有点小，一勺就差不多了，但他还是多盛了几块鸡蛋。
“大社长手艺真的不错，再练几次就吊打米其林三星主厨了。”
慕言也夹了块黄瓜吃。
有点咸。
大概是他记错了游奶奶告诉他的调料比例。
不过拌饭吃还行。
而短短的几分钟内，宁霂已经拌着一打勺汤吃了大半碗米饭了。
“吃虾吗？”慕言问。
宁霂夹了个虾，“嗯，看着不错。”
磕磕绊绊地终于把虾剥了壳，宁霂在慕言一脸期待下吃了下去，“好吃。”
明明是一顿简单的饭，但以为宁霂要频繁地夸赞厨师的手艺，所以进度拖了一些。
“大社长好棒，居然真的做了一整顿饭。”宁霂终于放下筷子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因为真的饭菜有那么好吃，还是因为饿了好几天所以饭才这么好吃了。
但不管怎么样，慕言的虚荣心在这一刻确实是被满足了。
“你刷碗。”
“是，遵命，大社长。”肚子饱了，宁霂之前那阵说不上来的尴尬也消失了不少。
而慕言则是因为看着宁霂大口大口吃自己做的饭太满足了，一顿饭下来，只有在刚开始的时候喝了一口酒。
最近他也确实挺忙的，学校天野两边跑，还要交接郑小姐吩咐的工作，上次去酒吧是宁霂去看表演那天。
上次喝酒也是那天。
酒量这种东西是很神奇的。
如果经常喝，酒量就会越来越好。
但如果一阵子不喝，就好像是这辈子第一次喝酒似的，恨不得一杯就到了。
好在慕言原本的酒量还是摆在那的。
所以一杯下去之后他只觉得有点飘。
宁霂既然不让他关门做饭，现在他去刷碗门肯定也是开着的。
慕言学着宁霂之前的姿势靠在沙发里，刚好可以看到在水池边忙着的人影。
“大老板，刷完碗陪我喝一杯？”
宁霂侧过身看向他，“你不是不让我喝酒。”
“不让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喝酒。”
直到碗都刷完了，宁霂没再说话。
但他走向慕言的时候，手里却多了个杯子。
“给我让点地方。”
慕言听话地坐起身，给宁霂倒了杯酒。
“玩游戏？聊天？还是直接喝？”慕言举起自己的酒杯对旁边的人示意。
宁霂跟着喝了一口，“你决定。”
“那就玩个简单的游戏吧。随便放个电影，然后随便找个小说，小说里第一个字，电影里说一次就喝一口。”
“这……是个游戏？”宁霂虽然表示怀疑，但还是听话地开了电视。
“那大老板要和我玩大话骰吗？”慕言笑了。
“你想看什么电影？”闻言宁霂转过身专注地看着电视。
“随便。”
宁霂不用看就知道慕言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没有移开过。
明明遥控器上只有几个按键，但宁霂这辈子都没这么仔细看着这几个按键。
最后他只能随便选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电影。
但反正排名挺靠前的，应该不会踩雷。
然后他拿起手机点了点，“第一个字……今，今天的今。”
慕言笑了，“你还能再选个更难的字吗？我是仲夏的仲。好吧，我这也不简单。”
“很难吗？”宁霂又没玩过，哪知道哪个字难哪个简单。
“喝一口。”慕言没回答他，只是举起酒杯让宁霂陪他再喝一口。
噔噔蹬蹬。
广电总局的画面出现在电视上，宁霂连忙把酒喝完。
之后的快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再没有人碰茶几上的酒杯。
但至少电影是好看的。
开始播字幕的时候慕言再次举起酒杯，“大老板选了个不错的电影呢。”
“嗯。”宁霂抽了抽鼻子。
“就是没什么机会喝酒。”慕言低声笑了一下。
“你现在也能喝。”宁霂抽了纸巾。
“不喝了。”慕言放下酒杯，“明天还有课，先回宿舍了。”
站起身的人被一把拉住了手，“言哥。”
“大老板。”慕言始终用的是两人开玩笑间的称呼。“真的，有事。”
而慕言的手机这时也震了一下，仿佛是在给主人佐证。
但抓住他的手并没有放开。
慕言侧过身用这个别扭的姿势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的时候眼角抽动了一下。
“接啊。”宁霂说。
慕言想了想，接通了语音，那边立刻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烟哥，你今天有空吗？”甜甜腻腻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尤其……甜腻。
“……啊。”慕言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
“来嘛，我在Wild。你都好久没来了。”
“……啊，最近有点忙。”余光里慕言看到宁霂低下了头。
“好啦，那不然我去找你好不好。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对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暧昧。
抓着他的手松开了。
“我真的在忙。”慕言的语气莫名冷了下来。
“烟哥……”对方的声音更软了一点。
“不说了。”说完他就挂了语音。
然后两人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不是说要回宿舍，明天还有事。”宁霂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想回去了。床能借我一半吗？”慕言伸出手放在了宁霂的手上面。
“再玩个游戏吧。再找个电影，有人吃饭喝东西你喝酒，有人说你我他我喝。”宁霂说着已经开始找电影了。
慕言给两人满上了酒。
但原本只是搭在上面的手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十指紧扣。
电视上的画面开始播放，慕言挑了挑眉看向宁霂，“大老板？这是……？”
“说好了不能反悔。”宁霂不自觉地捏了捏慕言的手。
“你我他算you, me, I吗？”慕言问。
“不算。”
“……要不我直接喝吧。”
“不行。”
“Status update?”
电视上的美剧进入了正题。
男主喝了口咖啡。
宁霂看向慕言。
后者认命地拿起眼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第二幕转到几个人吃饭的镜头，慕言喝了一口。
特写镜头吃三明治，又是一口。
十几分钟后，慕言第一次因为喝酒的问题投降了，“大老板，我错了。”
宁霂喝了口饮料，“烟哥怎么会错。这可是你提出的游戏。”
慕言在十几分钟内喝了大半瓶威士忌，现在真的没什么精力和宁霂争论这件事，“是，我错了，大老板。”
“那你可以去找佳佳，是佳佳对吧？人家可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最后几个字是学着佳佳的声音说的。
但说完宁霂就给自己恶心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醋味太重了。”慕言靠到宁霂肩上。
“哪个菜你放醋了？”
“哪个都没放，是大老板你自己的醋味。”慕言的脸在宁霂的肩膀上扭了扭。
“ta……”
“他！说他了！”慕言整个人弹了起来，一脸得意地指着电视。
“……Taliban，人家说的是Taliban，□□，你知道……”宁霂试图解释。
电视上的两个警察正怒视对面带着面巾的男人。
播的是个美国警片。
慕言一把宁霂压到沙发里，“你刚说的是你我他。又没说是男他女她动物它哪个他。Taliban是不是也有他。”
宁霂看着慕言，“……有。”
“喝。”
宁霂没说话，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的眼睛。
慕言靠近，印了个吻在宁霂的唇上，“喝。”
宁霂抬起头加深了这个吻，舌尖舔了舔慕言的嘴唇，然后轻而易举地探入他的齿间。
几分钟后慕言坐起身结束了这个吻。
宁霂跟着起来，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