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涟都说了，慕言不会谈认真的恋爱，只会玩玩而已。
所以现在他对自己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情趣的一环吧。
逼着自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推出脑袋，宁霂觉得还是能享受就享受。在慕言还对自己感兴趣的时候，享受一下这种服务，也不算什么过错吧？
两人腻腻歪歪地洗漱换衣服，宁霂主要负责洗漱换衣服，慕言主要负责腻腻歪歪。
就差亲自上手给他换衣服了。
“大社长，我会自己穿衣服，你不用这样。”宁霂自己都不记得上次有人，这么手把手地伺候他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像前几天给慕言洗澡的人不是他似的。
慕言把衣服上的皱褶拍平，“我知道不用，但是我喜欢啊。”
“你对所有……”所有的小零，“都这么好吗？”
“嗯？”慕言又绕到宁霂背后。“好吗？不是很普通？”
普通吗？
我们可认识好几个月了，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普通”过了？
你这要算是普通，那就没什么不普通的了！
各种声音在脑海里叫嚣，但看着明显是强颜欢笑的人，宁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社长果然不适合这种表情。
慕言现在心里也很纠结。一方面，在谈恋爱的第一天，他上扬的心情真的是怎么都忍不住。可是另一方面，游奶奶的消息也确实影响着他。忽上忽下的心情，实在让人不怎么好受。
宁霂转过身拦住慕言的肩膀，“走吧，再磨蹭真的要迟到了。”
“怎么会……”话虽如此，慕言还是乖乖跟着了。
慕言虽然尽量表现得正常，但宁霂知道他脑袋早就不在这里了。
一路开到老旧小区，慕言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宁霂也识趣的没开口，安安静静地当他的司机。
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又过了几分钟，慕言才看向宁霂，“我先进去了，你去见小鱼，忙你的事。我这边结束后给你打电话，我有事想和你说，晚上一起吃饭？”
噼里啪啦的一堆话说明了他现在的心情。
“嗯，好。”宁霂说。
慕言笑了，“大老板今天好安静啊。”
宁霂撇了撇嘴，心想这是谁的缘故啊。
不过还没来得及说话，慕言已经压了过来，一个吻落在他的嘴上。
而且还不是个简单的唇碰唇，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连舌头都伸了进来。
但慕言又很快退开了，手擦掉了残留在宁霂嘴边的一点点唾液，“大老板好甜啊。”
宁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而好久没看到这样的宁霂的慕言则是笑弯了眼睛，“本来就很甜嘛。毕竟是……”
最后三个字他没好意思说。
宁霂眨了眨眼睛。
慕言打开车门，脚刚迈出去，又转过身飞快地在宁霂鼻尖上亲了一下，才再次转身跑下了车。
车上的人心扑通扑通飞快地跳起来。
而跑走的人的心跳也没在闲着。
这一早上发生的事都太魔幻了。
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只不过是谈个恋爱，能让自己这个情场浪子回到毛头小子手忙脚乱的样子。
但其实也是合理的。
如果真的是那个时候和宁霂在一起了……
他大概会和现在一模一样。
6年的时间，什么也没改变。
但现在得到了6年前想要的人……
好像也不差啊。
说真的，要不是今天是游奶奶找他，他一刻都不想离开宁霂身边。
况且宁霂还是去见那个叫小鱼的，那个明显对宁霂有好感的小鱼。瞬间就想飞奔回宁霂身边了。
但一想到游奶奶早上的电话，他的心情又沉重了些。
其实这几次游奶奶找他，已经超过他平时会接的工作内容了，距离人家的私生活太近了，他其实是不怎么愿意窥探的。
可他每次接到游奶奶的消息，就是没办法置之不理。
一路跑上楼，心情越来越沉重。
慕言敲过门但里面没动静，他拧动门把才发现门根本没锁，刚要说教就发现了不对劲。
两位老人坐在客厅里，气氛是窒息般的哀伤。
“怎么了？”慕言坐到游奶奶旁边。“刚才电话里您也没说太清楚，他又出现了？”
“嗯，我早上去买菜……”说着游奶奶的眼泪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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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奇啊，今天居然比我晚到。”
宁霂与其说是有歉意，倒不如说是不好意思，“啊……刚才……那个……有点事。”
所谓的“事”，就是在慕言吻了他之后，他在车上坐了快20分钟才回过神了。
明明也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了，更过分的事也做过了。但今天那个吻，或者说今天早上的所有事，都让宁霂有些……回味无穷。
大社长的毒性太强了？
一碰就中毒的那种毒？
而遇见则是面无表情地喝着咖啡，看着宁霂的表情变化。
等宁霂发现自己被盯着看已经是好几分钟后的事了，于是又做作地咳了一声，“你觉得怎么样？”
遇见立刻换上了一副正经的神情，“这件事作为律师我没什么想说的。”
在宁霂一脸不解中他继续：“正式合同发给你之前，一切都只是口头提议，根据这个我没办法给出建议。”
宁霂蹙了蹙眉。
“但是作为小鱼……”
宁霂抬起头看向遇见，眼神里闪烁着星星，“我觉得只要合同不离谱，你可以试试。”
宁霂扯了个微不可见的笑容，“为什么？”
遇见露出了宁霂从小看到大的笑容，“因为我知道你想试试。”
不同于慕言痞里痞气的笑容，遇见的笑容是充满了一身正气的。
是在看到笑容的同时，也看到他身后飘扬的五星红旗的那种笑容。
“我……刚才朋友给我发了他的合同，我如果要签的话应该差不多，你帮我看看？”合同其实是之前吃早饭的时候慕言硬塞给他的，但有的借鉴总是好事他也没拒绝。
“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朋友？”遇见问。
“对。”说到慕言，早上那股奇奇怪怪的感觉再次浮现，不过宁霂现在没时间管这些，“他就是这个节目的常驻，合同应该都差不多吧？”
“不好说。”遇见对于娱乐圈的商业合同确实不怎么了解，毕竟平常接手的都是经济纠纷案。但他昨天收到宁霂的消息后，就找了个还算认识的娱乐律师了解了一下这个行业。
宁霂蹙了蹙眉，“我觉得邢哥还是比较真诚的，应该不会搞什么。慕言之前也说过他们相处的不错。”
“我也没说他人不好。”遇见握着咖啡杯的手用了点力。
“我知道，你怎么会说任何人的坏话。”宁霂笑了一下。
把慕言发给他的合同在手机上打开，他递给遇见，“你帮我看看？”
“嗯。”遇见接过手机就开始认真看。
宁霂也没带其他东西，遇见安静地看手机，他只能在一边坐着。
遇见从包里抽出几张白纸和一只画笔，“给你。”
“怎么会带着这个？”宁霂笑着问。带着纸就算了，可能要记录什么。带着画笔就有点奇怪了。
“习惯了。”遇见微微扯了扯嘴角，又低下头去看手机。
宁霂也没多想，拿起画笔的他是不存在这个世界的。
画笔是他平时用的牌子，很顺手。
纸也是绘画用纸，没想到小鱼会随身带着这种纸。
画什么是不用他自己决定的。
手会帮他决定。
翠绿的柳树、白色和紫色的小苍兰，白石灰的石子小路。
虽然是看不出颜色啦。
画完这幅画用了一个多小时。
“很好看。”看到宁霂放下画笔遇见才开口。
宁霂抬起头对遇见笑了，“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这个景色了。”
“角落里那个是？”遇见指向郁郁葱葱的树木间的一个身影。
“想不起来了。”宁霂摇摇头，随即又笑了，“但是挺合适的吧？要不感觉画面有点空，这样刚好。”
“嗯，你的画本来就是最好看的。”遇见说。
“你们律师说话不都拐弯抹角的吗？”宁霂在角落里签下了姓名和日期。
“和霂哥哥你有必要拐弯抹角吗？”遇见反问。
“那倒是没有。”宁霂喝了口咖啡，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等我下。”
遇见的视线一直跟在宁霂的身上，看着他走到柜台买了瓶水，又走了回来。
“你不是不喜欢喝水，说没味道。”
宁霂捏了捏耳垂，“是啊，但是我喝水好像太少了，每天就只是喝咖啡。”
遇见看着他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这个合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人设，会不会让你和别的参加的人组CP之类的事可能有点麻烦。毕竟是娱乐圈，难免。”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宁霂松了口气。
“所以你……打算去了？”遇见把宁霂没用完的纸和画笔收回自己的公文包里。
宁霂微微蹙了蹙眉，“我还没想好，你觉得呢？”
遇见斟酌了一下用词，“我觉得如果你想进军演艺圈，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天野传媒是大公司，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这个负责人听你的意思也靠谱。这次的策划问题，也算是和你的专业挂钩，不是让你做什么不擅长的事。”
“可你知道我志不在此。”宁霂语气轻松。
“那你为什么纠结？”遇见再次单刀直入。
宁霂本来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况且这是面对遇见，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因为慕言也要去。我和他现在有点……”宁霂想到早上慕言的一些列举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两人之间的关系，“反正就是有点复杂。我也不知道他想不想我去，我要是去了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但从你的角度，你是想去的。”遇见抓住了重点。
宁霂又捏了捏耳垂，“就是因为现在有点复杂。我就是觉得……要是能留下点什么也挺好的。万一他哪天抽了，突然不理我了。”
“那就去。”遇见说。“去了能得到什么不一定，但不去你肯定不甘心。去才是合理的决定。”
“嗯……”宁霂想了一下露出了笑容，“小鱼你太聪明了！没有你怎么办啊。”
遇见也微微扯了扯嘴角，“没有我你还是会有别人的。”
“怎么可能，我只认识你一个大律师。”宁霂喝了口咖啡。
遇见也没再争辩，“刚才你画画的时候有消息进来，我没看。”
“没事，你和我还真么见外。”宁霂拿起倒扣的手机。“慕言的消息。嗯？他那边结束了，这么快？”
“你先走吧。我把咖啡喝完就走。”遇见说。
“好，下次再聊。我约你不许再说没时间了！你可是我为数不多会主动约的朋友！”宁霂一边说一边拿起画跑了出去。
甚至没有回过一次头。
当然也没看到走到遇见旁边的人。
“值得吗？”小林问。
“你觉得呢？”遇见慢条斯理地喝完了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