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宁霂紧紧抓着慕言的手。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说。”慕言终于转过头看向宁霂，用没有被抓着的手捏住宁霂的下巴，“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以后再敢乱说……就干到你下不了床。”
砰砰、砰砰！
宁霂的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
这是……欠操？
砰砰！砰砰！
心跳声更大了。
慕言终于忍不住了，“这是打算现在再说一次？”
“没有。”宁霂放开了慕言，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拉了拉衣服，“迟到了，快走了。”
发动了车，宁霂目不斜视地开回了大路上。
旁边的人连忍都不想忍，直接坐在副驾驶上笑出了声，“大老板你可太可爱了。”
宁霂叹了口气，“你不生气就好。”
“没事，我知道你嘴贱。”慕言说。
宁霂“啧”了一声，但确实无法反驳。他这大概是遗传自徐女士，也是从小耳濡目染徐女士是怎么损宁父的，好像在家里嘴不贱点只有挨骂的份。不过以前他只会对徐女士贱一点，在外面还是挺人模狗样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是对慕言这样。
这人在他这里，大概从一开始就是特殊的存在。
后面的路终于没那么堵了，他们也卡着点到了摄影棚。
“不行，下次不能再这么拖了。”宁霂停好车对慕言说。
不出意料地，他们又是最后到的，其他人已经开始化妆了。
因为是第一期节目，邢云亲自坐镇，带着制片人和总导演事无巨细地在现场照顾每一个细节。
“你今天皮肤状态不是很好，底妆可能要再加重一点。”化妆师对容友琛说。
“嗯……”容友琛偷偷睁开眼睛一点，“所以熬夜真的会影响皮肤吗？”
“当然了！”化妆师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你以为谁都是天生丽质啊！睡眠就是保证皮肤状态最重要的一点，没有之一！”
“那我看那些艺人天天熬夜，不也皮肤都挺好的。”容友琛说。
“你是没看我给他们上几层底妆。”化妆师嗤笑了一声。
“要化很多层吗？”在一边等着化妆的方瑜问。
正式的化妆师不是他们试妆的时候的小女生，是个穿着露脐装染着橘色头发的三十多岁肌肉男，介绍的时候只说叫他小壹就行。
而几个人虽然还没认识多久，已经发现了对方的八卦属性。
唯一就是，虽然八卦，小壹从来不提主角的名字，也算是保护好当事人了。
“前阵子风很大的爆改你们都知道吧？”小壹看向旁边的方瑜和苏涟，两人点了点头后才继续，“就那个底妆，多的化了10几层的都有，就是为了制造出那种无暇感。”
“我们不用化那么多吧？”苏涟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
“不用，节目的滤镜不会打那么厚，底妆太厚太显妆，对于节目的定位就不对了。”邢云刚好走过来接过了话。
“我本来也不是走那种风格的好吗？”小壹哀怨地瞥了邢云一眼。
“是是是，壹哥你的风格才是最牛逼的。”邢云可不敢惹阴晴不定的人，毕竟小壹的化妆技术在圈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风格又适合他们的主题。
“壹哥你是什么风格的？”苏涟也跟着改了称呼。
“还原美貌。”小壹一脸嘚瑟地瞥了苏涟一眼。
“没听懂。”躺着的容友琛说。
小壹也没打算过多解释，“等我化完你就懂了。”
二十多分钟后，邢云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友琛快化完了吧？那就你先去备采。其他人化完了就赶快过去，内容有点多，不用着急，想好了再说，没想法不用勉强说。觉得说得不好可以要求重新说。”
苏涟举起手，“那要是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办？”
“那就回家洗洗睡了吧。”邢云一本正经地说。“我费那么大劲找你们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别来了。”
“小邢。”
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邢云的脸耷拉了下来，但还是扯了个社交笑容转过身，“奔哥，您怎么有空来？”
不只是邢云，小壹也收起了笑容专注在手上的工作。
“这不是听说你们在这要搞个大的，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你这次动静不小啊，公司上下都等着可能你能做出什么节目。”奔哥的目光从苏涟、方瑜和容友琛的脸上一一扫过。
“呵呵，那就要等成品出来才能知道了。”邢云没什么表情地说。
奔哥走到方瑜旁边，不怎么隐晦地摸了他的屁股一下，“新人不错啊。”
方瑜不只性格是最内向的，也完全没见过这种场面，这下完全僵在了原地，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邢云。
邢云的脸都黑了，“奔哥。”
奔哥像是没看到环绕在几人周围的低气压一样，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你们外景订了去哪吗？”
“还没。”邢云走过去挡在了奔哥和方瑜中间，后者直接躲到了苏涟身后。
“我有个朋友在吉林那边有个度假村，你们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们打个招呼。”奔哥又走到虚着眼睛偷看的容友琛旁边，趁机摸了摸他大腿。
容友琛要不是被小壹半压着躺在椅子上化妆，就差跳到房顶上了。
可奔哥看到这一幕却笑得更开心了，“小伙子真有活力。”
“不用了奔哥，我们节目的事会自己决定的。”邢云现在已经接近“咬牙切齿”了。
“啊，你们忙。”奔哥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注意到气氛了，终于打算离开了。
不过还是绕到苏涟旁边。
就在他伸出咸猪手的时候，苏涟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不过后面的方瑜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这一掌直接摸在了他的小腹上。
“咦……”方瑜吓得轻声叫了一声。
奔哥似乎对这个叫声非常满意，离开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老变态。”确定对方听不到后，小壹才敢骂出来。
而方瑜则是吓得快要哭出来了，邢云连忙过去安慰，“方瑜，你没事吧？”
“邢哥……”方瑜不仅是没和中年大叔有过这种身体上的接触，他就连和同龄女生都没有过。
邢云拍了拍方瑜的背，苏涟也在旁边轻声安慰着。
“这人谁啊？”容友琛的妆画得差不多了，坐起了身让小壹做最后的检查，“以后不会经常出现吧？我们需要为后面安全担心吗？”
小壹被容友琛逗笑了，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除了方瑜还在微微发抖。
刚好这时候宁霂和慕言到了，邢云直接对几个人说：“刚才那个是张奔，奔哥。算是天野不大不小的一个股东，但圈里人脉很多所以多少要给点面子。但他这人你们还是要小心点，他对新人出手不是什么新鲜事。”
小壹在旁边哼了一声。
“总之你们小心点。”邢云揉了揉方瑜的肩，“我去打听一下他今天来做什么。你们实在不行就组团行动，别落单。”
确定方瑜没什么事后，邢云一脸沉重地走了。
“怎么了？”晚到的两人一脸懵逼。
“方瑜被揩油了。”苏涟还在安慰没有完全缓过来的方瑜。
“什么？！”慕言跳了起来，“你没事吧？怎么楷的？”
方瑜不想说，容友琛作为另一个受害者开口：“被摸了，还不怎么隐晦。”
“你，坐下。”完成了容友琛的小壹大手一挥，指向了宁霂。
被点到的人虽然完全不懂现在什么情况，还是乖乖坐到空出来的位置上。
慕言走到方瑜旁边，“邢哥不是说这节目不会搞那些吗？怎么还让小瑜被揩油了。”
听到“小瑜”两个字宁霂的眼皮微微颤抖了几下，虽然别人都没发现，但就差拿个放大镜对着他的脸的小壹却注意到了，“放松点。”
“……嗯。”宁霂清了清喉咙。
“突然就过来了，我们这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容友琛说，“但他是不是直着对小瑜走过去了？估计是看他好欺负。”
“你怎么样？”苏涟问容友琛。
“我可能是没看着他出手，没觉得特别不舒服。”容友琛说完还是搓了搓手臂。
“你也？”慕言不可置信地问。
苏涟看着慕言挑了挑眉，这人在担心谁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慕言正一脸不放心地看着闭着眼睛躺着化妆的人。
“我都不敢自己去备采了。”容友琛说，“我等霂哥化完陪我一起吧。”
“没问题。”宁霂闭着眼睛比了个“ok”的手势，“霂哥保护你。”
气氛轻松了一点，但明显几个人都还各怀心事。尤其是方瑜，双手紧紧抓着外套的口袋，指尖都有点泛白了。
慕言拍了拍方瑜的手臂，“还好吗？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吗？”
方瑜扯了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别勉强，为了个工作不值得。”慕言轻声说。
“……嗯。”对于一个本来就不外向的人来说，接下这个工作本就是迈出了难以想象艰辛的一步，结果因为这个小意外，可能会倒退回去好几步。
短暂的低气压过去，几个大男孩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当下的情景影响，对于第一次上节目这种事还是控制不了兴奋的情绪。
“你们说他们会问什么问题？”容友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我鼻子有这么挺吗？”
小壹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这就是还原美貌。你鼻子本来就比别人挺一点，所以就给你注重修饰，但你颧骨有点高就也多打了点阴影。”
容友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上次开会说主题是‘文化碰撞’，大概就是问这类问题吧。你怎么看中国文化，哪些是比较典型的行为？”苏涟猜道。
“我没怎么关注过这些事。”缓过来的方瑜又开始因为这件事紧张。
“你之前对过稿吗？”慕言问。
“……没有。”方瑜紧张地说。
“我也没有。”苏涟说。
“我也！”在镜子前离不开的容友琛也举了举手。
宁霂没有是肯定的，毕竟他们这两天都一直在一起，也就是说……
“我们都没对稿？”慕言又问。
几个人面面相觑，仿佛在说这不是他们报名的节目，说好的不和其他节目一样呢！
“我……”化着妆的宁霂默默举起了手，“……对过稿了。”
“什么时候？！”其他人齐声说。
“……昨天。”宁霂半犹豫地说，微微睁开的眼睛还不忘看向慕言的方向。
“为什么我们都没有！”苏涟第一个表示出不满。
“可能……我们太优秀了？”容友琛说。
“没错。”慕言附和道。
可谁也没看到他说完之后就凑到了宁霂身边，“几个意思？”
“昨天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有这边的人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些问题的……事？”宁霂毕竟只挣开了半只眼，只能含糊不清地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说。
“问什么了？”慕言也压低了声音。
“就是怎么看待文化，觉得文化代表什么，怎么传播文化之类的。”宁霂说。
“怎么没和我说？”慕言隐晦地勾了勾宁霂的手指。
“你也没问啊。”宁霂忍不住嘴角上扬。
小壹在旁边“啧”了一声，“等下卡粉别算我头上啊。”
宁霂只好努力忍住笑意，慕言也躲到一边不再招惹他了。
这几个问题，如果真的会问他们，算是撞在慕言枪口上了。毕竟他大学几年就研究这些事了。
不过吧，这个话题本身争议性就很大，能谈到的突破口太多了，一时间他还真没想好具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想法。
果然交了男朋友后脑子里就容不下别的东西了。
慕言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责任推了出去。
“阿嚏！”宁霂打了个喷嚏。
“生病了？”小壹把刷子拿开了些。
“没有，突然鼻子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