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疑惑,但也抬手做了个揖,“有劳两位鬼君前来一趟。”
他们还完礼后,打量了一圈周围,开口问道:“五小姐,是有什么事召我们?”
我将事情快速的跟他们复述了一遍,听完之后,他们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白无常欲言又止,张了好几次口,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五小姐,从你入道到现在,遇到这种事情没有上千也有八百次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为了方便去占阴间的交通,要是让释先生知道,又该罚你了。”
我乖乖的低下头认错。
他们表示会尽快处理好,让我们不要担心。说完就举起手上的法器,将老鬼们拷走。我没有下死手,若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时期,都需留有一线,他们还留着一口气,只是道行已经被打散了。可能是最后强行打断了施法,导致气血有点逆行,我连站久会都觉得有些晕。
“小然,我…真的是对不起,把你们牵连进来了。”周烨不好意思的弯下腰,冲着我们鞠了个躬。
“没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着他们走吧,早点去投胎,不要逗留在人世了。”
他应了声后,朝着黑白无常二鬼走去。
顾容也突然拽着我扑向地面。
“砰!”
一根生锈的钢管擦着发梢飞过,深深扎进地里。司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的头转了180度,嘴角撕裂到耳根,手中握着另一根钢管。
“新鲜的阴阳眼……”他滴着涎水,“阎大人会喜欢的。”
顾容也突然笑了。
黑无常袖中滑出一段漆黑锁链。链刃缠住司机鬼脖颈的刹那,整个区域温度骤降。
“酆都阴差在此办案。”他声音冷得像地府寒冰,“尔等也敢造次?”
天空的乌云像是突然被撕裂,血红的月光倾泻而下。
月光中,银发黑袍的男人悬浮在半空,袖口金线绣着的曼珠沙华与我眼中的印记一模一样。
“我的好妹妹。”男人抚掌轻笑,“你找的这条看门狗……倒是忠心。”
他就这样站在高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我头痛欲裂,记忆碎片轰然炸开——
禁闭室里,同样的声音对我说:“是你亲手杀了至亲。”
我甩了甩头,口中默念清心决,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下,不再陷入这段莫须有的记忆中。
血月的余晖还未散尽,整条公路像被泼了层锈红色的油漆。
我靠着铜钱剑插进柏油路面才勉强稳住身形。刚刚的五雷咒几乎抽空了我全身的灵力,左眼的曼珠沙华却愈发灼热,花瓣脉络里流淌着诡异的红光。
"咳咳..."
一口血沫呛在喉间。抬头时,看见黑无常的背影挡在前方——他缠住车上的那三只厉鬼,链刃上的符文烧得通红。
"别硬撑。"我哑着嗓子喊,“打不了就跑…”
话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
锁链突然"铮"地绷断,黑无常踉跄着后退两步,玄衣前襟渗出一大片暗色。
"跑!"
顾容也护着我,搂住我的腰让我得以支撑,呈保护状的拥着我往后退,我眼睁睁看着那只穿旗袍的女鬼五指成钩,冲他后心掏下——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
桃木剑从斜刺里飞来,将女鬼钉在地上。
白无常的哭丧棒紧接着砸中另两只厉鬼天灵盖,黑无常的锁链哗啦啦缠住它们脖颈。
"五小姐。"白无常扶起我时,纸钱从袖口簌簌落下,"您这雷咒要是再偏三分..."
"知道,形神俱灭嘛。"我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发现周烨的魂魄缩在路边护栏旁。“周烨,你没事吧?”
这时,异变陡生。
周烨的魂魄突然像吹胀的气球鼓起,七窍里钻出密密麻麻的红线。那些线虫似的玩意在空中扭动,尖端还带着倒刺③。
"噬魂蛊?!"白无常的哭丧棒横在胸前,"退后!"
红线却齐刷刷转向我左眼。剧痛炸开的瞬间,视野里只剩血红。恍惚间有人抓住我的肩膀猛拽——是顾容也。他竟徒手攥住那些红线,掌心被腐蚀得滋滋冒烟。
"酆都律令..."
咒文才念一半,周烨的身体"嘭"地炸开。血雾凝成骷髅,银发黑袍的男人踩着虚空轻笑:"妹妹,你养的这条狗..."
锁链突然从我腰间飞起,阴差令箭破空而至,将血脸劈成两半。但那些飘散的血珠落地竟化作毒蛇,吐着信子朝我们游来。
左眼突然刺痛到流泪。我捂住眼睛的指缝间,看见顾容也指尖似有什么东西亮得刺目。他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血珠凝成的咒文轰然炸开——
所有毒蛇同时僵直,继而灰飞烟灭。
黑白无常的锁链"哗啦"收紧:"您越界了!"
"滚。"
虚影消散的冲击波掀翻方圆十米的草木,待我被扶起来的时候周遭已经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