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都坚定不移的维持着我柔弱的人设,拽着他的衣角,瑟缩在他的身后。
顾容也显然非常乐意陪我演上这一回。
趁着展飞他们去找女鬼,我们挨个查看了每一间病房,但都一无所获。按照记忆里的所学,我掐手推算一番后,每搜查一番就在每个特殊位置都放了一张黄符。
“你觉得纪如这个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我半蹲着翻查着面前的柜子,开口问道。
“她给人一种很奇怪的违和感,我之前在逃跑的时候无意中误碰到她的手,冷得不像是正常人。她身上也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我曾经去湘西那边的苗寨里闻到过。”顾容也揣着手,回想起之前的细节。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他:“苗寨?你还去过苗寨?挺见多识广的呀。”
他轻笑了一声,“我还没跟你说过吧,我是京大考古系的,偶尔学校会组织带队出去实习。”
“是吗?那你还挺厉害的。”我拍了拍手,抖掉了手上的灰,站了起来,“差不多了,我们去找展飞他们吧。”
顾容也拧开门,往里一拉,熟悉的两个身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小然?你们怎么从这里出来?”
我弱弱的开口说道:“我怕我的手链丢这了,我就进来看看。倒是你们,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夏岚说:“我喝水喝多了,想出来上个厕所,就拉着纪如陪我了。”
我和顾容也对视了一眼,他说:“那一起走吧。”
她们嗯了一声,还没等转身,夏岚的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眼神,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向我们身后。
我不明所以,转过头一看,那个鬼婴正咧着嘴,站在我们身后,“姐姐,你要陪我玩吗?”
“跑!”
我们四个拔腿狂奔,与鬼婴上演一场夺命追逐。
不知不觉间,我们就被赶到了一楼的大厅处,看到那里的人,我们及时刹住了脚,那是一场无声的僵持。
展飞牧觉两人和女鬼各占一地,中间夹杂着混乱的磁场,一片狼藉,两方都挂了彩,显然是大战了一场。我们跑到了展飞旁边,而鬼婴也回到了他的母亲身边,被呵护到怀里。
“收手吧,及时回头,免得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展飞冲着对面喊道。
对面的女鬼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狰狞着那半张完好的脸,发出怒吼。
"师兄算了,她已经没了理智了,诛了她吧,免得她再祸害世间。"牧觉转过头冲着展飞说道。
“是吗?”一道阴森森的女声响起,一道寒光闪过,“扑哧”一声,是利器插入□□的声音。
猩红的血液涌出,牧觉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后的纪如,剧痛让他的整个脸都拧在了一起。
她微微抬手,母子两人瞬间到了她的身旁,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她轻声道:“生前被人侮辱,只是想报仇就应该被这样对待吗?”
“你们是一伙的?”
“是啊,蠢货,现在才看出来。”纪如嗤笑道。
“顾先生,麻烦你们互相照顾一下,躲到一边去。”展飞咬着牙,将我们护到了身后。
“你以为你拖着个病患,就能收了我?我可是活人,杀人是犯法的哈哈哈哈哈,我要把你们都练成祭品,复活她们母子两。”她捂着肚子大笑道,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我躲在了顾容也后面,开口问道:“你跟她们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执着骗这么多人进来,夏岚呢?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吗?在鬼煞身边呆久了,她的阳气可是会折损的。”
夏岚袒护她说:“你懂什么!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少在这里装,走几步就闹着要休息的白莲花!”
?
你这人真是,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纪如像是胜券在握了一样,看了一眼女鬼,眼里满是悲伤,等看向我们的时候,眼神狠厉,潺潺开口道:“就让你们死得明白,她是我的姐姐,我们两姐妹自小生活在山上,相依为命,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姐姐怀着孕下山抓安胎药,没想到在大街上被那群畜生看上,强行带了进来,等我姐夫找到姐姐的时候,她早就一尸两命了。我姐夫讨个公道,他们互相包庇,屈打成招,反而将我姐夫当作替罪羊。我姐姐又做错什么,我只不过杀了他们,将他们练成人蛊,能给我姐姐偿命,是他们应该的。”
“那你岂不是活了几百年了?可你还这么年轻。”牧觉捂着伤口,奄奄一息的开口。
“因为她是蛊师,那应该不是她原先的身体了。先前顾容也说过他在苗寨也闻到过和纪如一样的香味,我就猜的差不多了。《永绥厅志·卷六》中记录,真蛊婆目如朱砂,肚腹臂背均有红绿青黄条纹,难怪这大热天的,你都还要裹得那么严实,”我语气一冷,“那些主播又做错了什么,他们接受你的投稿前来,你却要了他们的命。”
“没有什么比我姐姐更重要!他们说过只要我练成更多的人蛊,他们就会助我姐姐复活!”她目露凶光,拿出一个小巧的铜铃晃动,“少来阻止我!”
沉闷的铃声引来了无数毒虫毒蛇。
“你要是真爱你姐姐和你侄子,就应该放他们去轮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姐姐很痛苦,你感觉不到吗?”
“胡扯!”她怒极了,操控着毒虫向我们冲了过来。
我从包中取出了一副浅口的黑色皮质手套带上,果然应该提前准备的,临急临忙就是容易出错,这副哪里搭我今天的裙子了,就应该拿那副白色蕾丝边的。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带那副破手套?”牧觉无语。
“你懂什么啊!”我翻了他一个白眼,虫子多脏啊,要是徒手碰得恶心我多少天,释家一直言传身教,一定要注意卫生。
我扯着顾容也往后退去,等退到安全地带,我才取出包中的一沓符箓。
我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符箓逐张逐张飘向空中,像四周散去,发出金色的光芒。
我大喝一声:“诛邪!”
金光更加耀眼,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毒虫毒蛇在一瞬间痛苦得不停的扭动,像是被烈火焚烧一般,发出焦味,带着一股尸臭,熏得人直干呕,成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你是释家的人?”展飞目露震撼,开口问道。
我微微低头,拱了拱手,“释家旁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