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响彻了整个内院,斑驳陆离的树影遮住了阳光,带来了一丝清凉。
距离疗养院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日子,偶尔也会收到家里传来的信息去处理一些简单的小业务,但大多时候我都待在这边好好修养着,接待着来往的顾客。
今天是个大晴天,偶尔也会有微风吹拂,我躺在内院的太师椅上,借着力让椅子摇了起来,手里拿着那个古铜色的凤头香炉把玩着,里面点燃着我刚买的茉莉熏香,茉莉花的清香和沉香的甜韵能让夏天里燥热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指尖传来了钻心的疼痛,我凑近一看,才发现凤头的眼睛已经染上了血丝。
这该不会是什么天灵地宝吧,滴血认主?等了半天,也不见它有什么反应,我就放到一旁去了,汉堡在我的腿上慵懒的趴着,打起了呼噜。闻着熏香,摇着蒲扇,闷热的天气带来了夏倦,将我带进梦乡。
“喵喵喵!”
我睁开眼,看见岳明琅坐在廊道边刷着手机,两条长腿随意的搭着,见我醒了,便凑了过来,一双眼带笑,“醒啦?”
“你怎么来了?”我用干涩的嗓音问道。
“你还记得渡鸦林疗养院吗?”
我点了点头,揉着汉堡的小肚子,感受着柔软的触感,它被摸急了,挥了挥爪子就跳着跑开了。
“那两个看不清原型的肉团出了院就没了气息,已经被特殊部门带走了,夏岚是从犯,同样参与了计划,社会影响恶劣,被判了无期。”他拧起眉头,严肃道:“那些成了植物人的主播,在纪如她们死后也跟着没了生命特征。”
我也跟着皱起眉头,“他们的魂在进入疗养院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抽了出来制成了人蛊,他们的命早就和操控者连在了一起,操控者活他们活,操控者死他们死。现在更麻烦了,人蛊失去了操控,它会到处乱跑的。在这么多条人命的浇灌之下,它的邪性并不会比子母煞弱到哪里去。”
说起子母煞,我回来的第二天,白无常就把装着母子两的伞带走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你说的没错,人蛊已经跑出来了,它在吃掉了几个人的生魂后,已经生出了灵智,单凭我们是没办法抓住它的。”岳明琅目光炯炯,“我们需要你帮忙。”
我拿蒲扇挡着脸,又躺了回去,“不要。”
我才不要掺和进去,家里把我流放到这里,本来就是不想让我被卷入玄学界的纠纷之中,平稳的活下去就够了,安心躺平做我的小老板就很好,什么人不人蛊都与我没有关系,上一次是因为小叔没空,迫不得已,可这次跟我有什么关系。
岳明琅说:“释家不自诩名门正派,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吗?”
“我被流放了呀,关我什么事,我不去。你们找小叔帮忙。”
“玉成叔忙着处理东海那边的事,哪有空管我们。”他抓住我垂在一侧的手晃了晃,夹着声音撒娇,“求求你了,行行好吧,你忍心看着那么多人受害吗。”
“少来,玄学界那么多人,怎么逮着我薅啊。岳释两家交好,你找其他人去。”
他站了起来,听着他的脚步声,我以为他终于放弃要离开了,拉下了蒲扇,没想到他又去而复返了。
“我已经给释叔打了电话,他已经同意了,你的电话很快就来了。”岳明琅语气得意,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来的迅速,几乎他话音刚落就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拿过手机,接了起来:“大伯。”
听着电话那头的吩咐,我也逐渐认真了起来,“好...我会把它带回来的...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
转头对上岳明琅期待的目光,我无奈的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走?”
“现在!”
?
“沈姨!”岳明琅冲着房内大喊。
沈姨应声而出,手上拿着的是熟悉的挎包。
我诧异:“你早就跟沈姨串通好了?”
他一手拿过挎包往自己身上套,一手扯着我往门外走去。大门前早已停好了一辆捷豹,我才刚坐下系好安全带,他就猛地一踩油门,发动机嗡嗡作响,像嗖箭一样飞了出去。
“灵异管理局的人也会来吗?”
他点了点头,“上面知道了这件事,当天就把灵异管理局的人派下来了。听说还有一个他们重金聘请回来的顾问也会来。”
“你跟我讲一下发生了什么,我也好有个应对。”
正好到了红灯的等待时间,他降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面色发愁:“就在你们走了之后,我们的人留下来处理现场,没想到打开院长室的时候,有一个人形跑了出来,浑身裹着纱布,跟木乃伊一样。我们朝着他开了几枪,它的伤口流的不是血,是数不尽的虫子,他冲着我的同事扑了过去,没一会虫子就把他啃食得只剩下白骨。”
他嘴微张,朝窗外吐了口烟圈,“然后他就跳窗跑了。后面又有其他分局报上来说发现了几具白骨,法医验过是出自同一凶手。我们想着你跟那个蛊师打过交道,就把你一起带过来了。”
“知道了,睡觉了,到了叫我。”眼一闭,看不见心不烦,接下来估计又要忙活好久,还是先补充一下体力吧。
“你刚刚才睡醒,行吧行吧。”岳明琅放慢了车速,车子逐渐平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