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李笙然抬手牵住他的手。
“可以在此处吻你吗?”
沈祁夜未回答,反而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李笙然怔楞在原地。
她不是没同沈祁夜亲吻过,但那时,是她处于震惊且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现今,在她无比清醒的时候,听到他的询问。完全是将这些天两人之间旖旎气氛置于明处谈论。
她张口,欲说些什么,又觉难以启齿。
实际上,她对沈祁夜是心悦的。
是喜欢的。
从前世他处处相护,这份朦胧的心意便开始萌生。只是重生之后,她忙于任务,便将感情压在心底。
她向来随心所欲,但让她亲口说,“可以,你吻我吧”,还是需要些勇气。
正在她心中慌乱,不知如何回应时,沈祁夜却已慢条斯理地解开了面具。
仿佛十分迫不及待一样。
他鼻尖隔着面纱触碰到李笙然的鼻尖。
李笙然现在感受不到冷了,只觉一股热气冲上头顶。
见李笙然没有反抗,沈祁夜轻柔地将唇瓣贴上面纱,面纱下,是李笙然柔软的唇瓣。
一触即离。
这却像羽毛般,在李笙然心上轻挠。
痒痒的。
李笙然的面纱不知何时掉落在地,露出里面娇艳的面容。
沈祁夜又凑了过来,低声道:“可以吗?”
李笙然有些羞恼,你都亲了还问?
没看见她都没推开吗?
但李笙然没说。
她仿佛被点了哑穴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乎她的羞赧过于明显,空气中传来沈祁夜的一声轻笑。
随后,不同于隔着面纱的触感再次贴上了李笙然的唇瓣。
和第一次不同,沈祁夜轻柔的像是怕李笙然会碎掉,像品尝什么珍馐点心般,一点点将李笙然“吞吃入腹”。
沈祁夜手中的面具落在地上,发出“当啷”声响。不过两人此刻都无法顾及。
再被动下去,就是李笙然胆怯了。
她怎会允许自己一直落于下风,她不再被动退缩,而是主动回应。
确定心意是很难得的事,离开任务后,面对闷葫芦般的小沈祁夜,这等“便宜”不知何时才能再占。
—
严沫留在家中做糖糕,突然听到大门被敲响。
她以为是李笙然落了东西回来取,便面带笑意地打开门,看清门外的人后,笑容瞬间凝滞在脸上。
“你来做什么?”严沫语气不善地问道。
王有才叫嚷道:“几月不见,你倒长本事了。”
严沫无意与王有才纠缠,当即就要关上门,却被王有才的手挡住。
“哎,王二丫。今日是花灯节,我是来送糖糕的。”
“不需要,你回去吧。”严沫不为所动,用力将人向外推。
王有才像狗皮膏药般纠缠不休:“那日和你一同回来的,便是李小娘子吧。”
严沫被他的语气恶心到,拿起扫帚便向王有才招呼,道:“你最好不要打姑娘的主意。”
把王有才赶走,严沫才舒了口气。糖糕已经做好,她也该去找姑娘了。
何况像王有才这般人,不达目的怕不会善罢甘休,她有些担忧姑娘,便披上外衫出门寻找。
时辰太晚,她找不见可以搭的牛车。想着镇上不远,便徒步前往。
路上空无一人,严沫步子不禁加快了些。路过柳树旁的庄稼地时,她敏锐地听见了女子的哭喊。
瞥见那熟悉的红衣,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红衣之上,便是王有才那令人作呕的身躯。
愤怒直冲头顶,她搬起地上的石头便向人冲过去。
—
李笙然回来时,便看到严沫正掐着王有才的脖子,而王有才则已昏过去。倒不是她眼神多好,而是那穿透黑夜,一闪一闪浮现的标签让她无法忽视。
那是严沫的标签,所以那庄稼地里的身影是严沫。
她顾不得其他,叫停牛车,跑向那个身影。
“严沫,住手!”
听见熟悉的声音,严沫动作一顿,难以置信地回头。
真的是姑娘。
她又看向王有才身边的红衣女孩,是个陌生的面庞。
是她认错了。
不过王有才欺辱民女,即使不是姑娘,他也该死。
李笙然率先看了地上红衣女子的状况,好在女子还活着,并且因严沫发现得早,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然后又看了眼晕过去的王有才。
也没死。
她吩咐车夫把王有才抬到车上,送至医馆。而那红衣女子,因惊吓过度昏了过去,李笙然也将她送到医馆安置。
听大夫说没什么大事,便离开了。
严沫一路都沉默不语。
李笙然拍了拍她肩膀,道:“以后万不可如此鲁莽,有什么事交给官府。”
“若杀了王有才,被抓进官府的就是你了。”
“等明日那姑娘醒来,我们一起报官,定不会让王有才好过。”
“嗯。”
李笙然瞥着严沫已经平稳不再出现的标签,再次开口道:“你可曾想过,与我们离开此地。”
“你算账不错,完全可以开个商铺。远离王家,过上好日子。”
“姑娘,我走不了。”
“王家有我的卖身契。”严沫扯着嘴角,勉强笑了下。
“能有这段安稳日子,我已然知足了。”
李笙然思索,想让王家将卖身契还给严沫,大概是不可能的。
但总有办法,实在不行,叫沈祁夜偷出来也未尝不可。李笙然决定明日前往王家试着要回卖身契。
威逼利诱,总有可行的办法。
可第二日,却被大力的敲门声吵醒。
门外是穿着官服的衙役,将令牌递至李笙然面前。
“官府办案,昨日王家一门遭歹人屠戮,无人生还。”
“此处离王家最近,还请姑娘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