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笙然确认身份无误后,将几人放进院内。一旁的严沫移步至厨房准备茶水。
李笙然调出许久未用的面板查看,果真见得任务提示。
【叮!触发紫色案件《暗夜悲歌》】
【请宿主尽快破案】
未曾想,即便身处真理法庭时空中,她仍需探案。
如今与往日不同,李笙然从前因身份尊崇,想去何处自然无人敢阻,为探案提供了许多便利。
但如今,在旁人眼中,她不过是个寻常妇人。现在王大壮一家皆命丧歹人之手,院落也被官府之人封禁。李笙然想要破案,首要之事便是尽可能从衙役口中探出线索。
但未等她开口问询,那衙役反倒先一步问道:“听闻严沫姑娘近日在夫人家中做工?”
街坊邻里尽知之事,李笙然无法隐瞒,便应了声“嗯”。
“昨日花灯节,有人曾见夫人与夫君在街上游玩,请问那时,严姑娘在何处?”
李笙然脑海飞速运转,未等她作答,严沫便从屋内端着茶水走出,说道:“我在夫人院中制作糖糕。”
李笙然蹙眉询问:“冒昧问一下,这与案子有何关联?”
衙役道:“我等查访周遭百姓,得知王大壮一家对严姑娘多有苛待,且在王家寻得严姑娘的卖身契,此乃动机。”
“昨日严姑娘孤身一人,无人可为其作证未曾杀人。”
“并且,我等在死者王大壮手中发现一枚珠钗,正是严姑娘之物。”
“发现死者时,王家房门紧闭,并无打斗挣扎的迹象,死者亦未中毒,熟人作案的可能更大。”
“因此严姑娘嫌疑最大,还请严姑娘随我等走一趟。”
眼见官差便要上前拘押严沫,李笙然急忙将自己腕上的镯子摘下,塞于衙役手中。
“可否通融一二,让我与严沫说上几句话。”
那衙役掂量了下手中的镯子,笑道:“还请夫人快些。”
李笙然上前为严沫整理衣襟,冷静道:“委屈你了,我知道凶手一定不会是你,给我些时日,我一定救你出来。”
严沫重重颔首,但指尖却紧张到微湿:“我信姑娘。”
两名衙役走上前,客气地请严沫离去。李笙然又上前给为首的大人手中塞了银钱。
“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
王家命案发生后,院外原本簇拥着一群人,喧闹纷扰,后来被衙役驱散。院中尚留几个仵作进行勘查,李笙然不能贸然进入,索性与沈祁夜前往街上查探消息。
发生这等命案,十有八九是仇杀。她可先查访王大壮一家平日与何人结怨。
她前往王大壮屠宰铺旁的包子铺问询。
那包子铺的老板是个和善的婶子,蒸的包子极为香美。
清晨出门匆忙,两人皆未用膳,沈祁夜接过油纸包好的包子,待温度适宜后,递与李笙然。
“不烫了。”
沈祁夜转身将几枚铜板付给老板,开口询问:“大娘,您可知旁边屠宰铺的王老板,平日与何人往来,可有仇家?”
沈祁夜与李笙然的想法不谋而合。
见那妇人面露迟疑,李笙然赶忙补充道:“您莫要多想,我们是王家的邻居。今日王家发生命案,我与夫君实在惶恐,唯恐歹人找上门来。”
“因此才想查探些消息,思量是否要搬离。”
好一番劝慰,妇人才放下戒心,瞥了一眼街道。见行人寥寥,才小声道:
“那王家,可是出了名的声名狼藉。王大壮好赌,在外欠下不少债务。林翠花泼辣,极难相处。他们的儿子王有才是个好色之徒,也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与他们交好之人没有,但要说他们的仇家,那可数不胜数。”
“不过近日,倒是有一桩事。”妇人再次压低声音,“村脚的刘寡妇,她的儿子刘海前些日子与王有才不知因何起了争执,两人还大打出手。”
“王有才不仅因此被私塾斥退,头还被砸得血流不止。林翠花上门找刘寡妇的麻烦,但不知为何,此事后来却不了了之。”
“又过了几日,刘寡妇在集市上被马车撞伤,没过几日便离世了。”
“她的儿子刘海如今在何处?”李笙然问道。
“从私塾退学后,似是在酒楼做小厮。”
李笙然与沈祁夜前往酒楼,她捧着包子尝了几口,梳理着脑海中的线索,一边还担忧被抓走的严沫,吃了几口便有些难以下咽。
“有些腻人。”李笙然将剩下半个递与沈祁夜。
沈祁夜默默接过包子,从腰间解下水囊递与她。
他好像个百宝囊,李笙然想。
——
酒楼。
时辰尚早,酒楼内仅有寥寥几人,还有正在清扫的小厮。
管事正打着呵欠拨弄算盘,见李笙然二人进来,眼睛一亮,说道:“客官,是打尖还是用膳?”
“寻人。”沈祁夜冷冷道。
许是沈祁夜气质迥异常人,管事不敢怠慢,问道:“两位客官寻何人?”
“刘海可在此处当差?”李笙然问道。
管事放下账本,高声唤道:“刘海,有人寻你。”
不一会儿,一位十六七岁上下的瘦弱少年来到两人面前。
他腕上还搭着擦桌的抹布,长长的、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睫,两只眼睛警惕地看着李笙然二人。
“客……客官,请问有何事?”他的声音小得如同蚊蚋。
念及他刚丧母,孤身一人,李笙然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别怕,我只是想问一下,昨日你去了何处,可有证人?”
“昨日是花灯节,酒楼下工后,我便去村后的林子里祭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