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们要去哪里啊?”
傅悯偏过头,对上她的眼神,清晰的瞳眸甚至都能看到他的倒影。
“兄长,你是不是受伤了呀。”
“你怎么知道?”傅悯疑惑一瞬。
她说:“我闻到了哥哥身上的血腥味。”
“血腥味?”他侧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可是这微弱的血腥味甚至只能让他自身闻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简直太神秘了,一只出生萌芽瞬间就幻化成一只秘密的花苞。
“我们要去祁奉学宫,你的哥哥也在那里。”
“兄长,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还抱着你来着。”
夕阳的辉光已经接近尾声,太阳无声地缀在地平线上,留存着最后一丝光辉。
影子逐渐被拉长,映在地上,谢念安蹦蹦跳跳地去踩着他的影子。
“啊!你踩到我了!”
“啊,才没有!”谢念安被傅悯的这一声吓了一跳,奶声奶气地回他。
傅悯嘴角一勾,笑着去踩她的影子。
两个人蹦蹦跳跳地回到了祁奉学宫,谢怀瑾着一身青衣,身后的珠帘压着被风吹起的薄衫,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来,露出清晰的眉目。竹叶竟然也被风吹得有了响声,他抬眸看过去,万竹御风起,幽鸣鸟儿归。
“哥哥!”谢念安飞奔过去。
谢怀瑾侧眸,谢念安一把冲进他的怀抱中,撕扯到了谢怀瑾的那处伤口,他闷哼一声还是抱起来绕着圈。
“哥哥!好多天不见了,有没有想我?”
“当然想我们念安了!”谢念安一口亲在谢怀瑾的脸颊上。
傅悯倚在门框上,看着这对兄妹你侬我侬,露出淡淡笑意,相比于家里那几个耍心眼的兄弟,他是真的羡慕这样的感情。
“哥哥!你是不是也受伤了?”谢念安围绕着他转了一圈,眼神上下扫动着,审视着。
“没有...”谢怀瑾低着头看她。
谢念安也不理他,头扭到一边,撅着小嘴生闷气。
傅悯看着那小脸蛋肉嘟嘟的,像一团棉花糖,笑意更扬。
谢怀瑾也是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低下身,安抚着说:“念安不生气,哥哥的伤两天就好了。”
“你个大骗子!”谢念安瞪了他一眼:“我再也不信哥哥了!”
“好好好,哥哥是大骗子,不生气了好不好呀。”谢怀瑾凑到她的脸前哄着:“傅兄长还没吃饭呢,咱要不然先消消气去陪兄长吃个饭?”
谢念安把视线投到傅悯那边,发现那人正笑着看着他们,晚霞还带着些许余晖,月亮已经显露之上,傅悯的马尾顺着风而晃动,若是西梁的女孩看到此幕都会上去亲吻一口吧!
“兄长,你是不是很饿呀!”
“没有...”谢怀瑾一记眼神透过来,傅悯连忙急转弯:“是啊是啊,要不然念安小公主赏个脸,让臣去吃个饭?”
“啊...不要饿肚子呀,哥哥说饿着肚子会长不高了!”
谢念安拉住谢怀瑾的手往前走,过到门口时,也牵起了傅悯的手。
三个人手拉着手从行走再到奔跑起来,笑声逐渐充盈了祁奉学宫,好似幽深的竹林里本该是清水高流,却又有了人间烟火。
秋嘉言浑身都痛,无奈了坐在席上,他本来不想起身去看外面的,祁奉学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的吵闹声足以传到秋嘉言的耳朵里。
他虽然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但是毕竟还是十三四岁,正爱凑热闹的年级,他忍着剧痛确认了这里没人能看见他,以及其囧的姿态成功起身。
他推开了门,外面的晚霞染上了昏黑色,看起来更加绚丽了,两高一矮的身影并肩跑在学宫的石子路上,周围总是种着一些绿墨的竹子,相较于学宫外的那些竹子,这些还是太嫩了,像是嫩芽初出茅庐。
他们脸上扬着笑容,谢怀瑾走在最后看着两个人大闹,傅悯走在最前回头逗着她,谢念安一会气鼓鼓的一会又笑得合不拢嘴。
秋嘉言眯了眯眼,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也笑了,或许是无聊的童年,在此刻忽然终结,他似乎有了兄弟,过了命的兄弟。
最让他吃惊的同样是那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姑娘。
“嘉言?你伤没好,怎么站起来了?”谢怀瑾注意到了这扇被打开的门。
傅悯也挪过去视线,语气扬起调:“秋嘉言!没死就不算大事,兄弟替你吃香的喝辣的!”
谢念安也跟着喊:“秋哥哥!你要好好养伤呀!”
秋嘉言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迈着艰难的步伐朝他们走过去,谢怀瑾扶住他,谢念安瞪着一双大眼睛萌萌地看着他。
他一抬眸就看到傅悯那张欠揍的脸:“你大爷的,等我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诶呦喂,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等着某人伤好着呢!”
秋嘉言气的想上去给他两拳,却又奈于谢氏兄妹的牵制,肯定不是他自己实在是太痛了,差点站不住脚。
“好了好了,你就好好养着你这副身子骨吧,我都要饿死了!我要吃饭!”
“你吃屁去吧!”
学宫的笑声盈盈,夜幕缓缓降临,谢念安扶着秋嘉言去折千纸鹤,留下傅悯和谢怀瑾独坐一室。
傅悯很快就吃完饭,擦干净自己嘴上的残渣,望着对面的人。
茶香四溢,热茶总是凉得快,谢怀瑾抿了一小口却不是他爱喝的味道,只好匆匆放下。
“怀瑾兄,念安她...”
“是,你想得没错,念安从娘胎里孕育的时候,就已经灌入毒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