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青年眼眸虚敛,身边本来亦步亦趋,贴身保护的高大男人尼阁拉斯却跪了下来,低头亲吻他一尘不染的金色鞋面,哑声请求,
“冕下,求您救救希斯特斯大人吧,
我这条命,是希斯特斯大人所赐予的,在您不小心被杀手毁掉膝盖之后,他真的后悔到夜不能寐,
为了保护您的安全,他才执意将我塞到您的身边,不是为了监视,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
我可以卸下红脚鸮首领之位,让您属意的其他人接任,只求您,救救希斯特斯大人吧,
他只不过,是一个时日无多的老人……”
华樱透面无表情的听着他的请求,一言不发,只是无意识的握住了胸膛里的勾玉小轮,半晌,才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手,
“你起来吧,尼阁拉斯,请辞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没有什么属意的人,
红脚鸮的首领,就一直由你担任吧,
我不希望,我的身边,连一个亲眼见过【他】的人都没有,
至于你的圣父大人,我也会尽全力救治他的,
正如你所说,他已经时日无多,
对于这样一个人,我并没有关注,也不会去怨恨了。
无爱也无恨,就是我和他之间,仅有的和平……”
尼阁拉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俯身低头应是,才继续站在了银发美青年的身边,以猫头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加冕会场里的人群,和他布置好的安全屏障,以确保这场加冕典礼顺利完成。
而登上了教皇宝座的华樱透,确实成为了欧洲区那边的权利新贵,但想要如他被抢救回来,去瑞士疗养身体里癌细胞的父亲一般,牢牢的攫住所有的权利触角,不容违逆,
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作为教皇十七世,他每天的行程都无比繁忙而又相对固定,
他要安抚新旧交替时,群众的不安和动荡,还要清理其他两个教会延伸而来的触手,
或者与某个欧洲国家的执政阶级进行会晤,利用精神领袖的权威,做欧洲社会的仲裁者,一定程度上,减少欧洲区的内讧,
一天之中,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并不多。
在接任教皇之位一年多后,银发美青年才用自身的手腕,和上一任红脚鸮首领理查德.米勒对于局势的分析,以及现任红脚鸮首领尼阁拉斯.博格掌握的暴力机关,从这个权力的漩涡里,站稳了脚跟,
他除了待在教廷处理事务之外,休息时最喜欢去的,就是一座位于意大利西西里岛僻静处的奢华度假古堡,
这座古堡位于岛上的地势最高之处,在夜幕时,宛如一个巨兽沉默的蹲坐在海边,
华樱透喜欢站在临近海崖的地方,眺望着远处海上的圆月,然后问身后寸步不离的高大男人,
“尼阁拉斯,你说,此刻黑泽在想些什么?”
位于他身后的尼阁拉斯,早已从银发美青年的口中知道,
那个和自家主人有深刻羁绊的美少年【黑泽亚可】,并不是一个普通人类,他是只存在于传闻中的所谓(狐妖)之身,
作为见证了华樱透膝盖被毁,而后又神奇恢复的高大男人,早已对此深信不疑了,
毕竟,那可是连查兰医生都摇头否决的极端伤势,却轻飘飘的被少年治好,不留一点痕迹,
而那个狐妖少年,似乎因为有特殊原因,而不得不和自家主人分离一段时间,
尼阁拉斯知道,此时此刻,自家主人最喜欢听的回答就是,
“我觉得,黑泽大人,此刻,肯定也在想念着冕下,就如冕下思念着他一样。
我常听人说,东方那个古老的国度有这么一句诗,叫做【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想必黑泽大人,一定也在期待着,和冕下重新见面的那天吧……”
听到身后随侍者回答的华樱透不自觉的弯了弯眸,露出了不为人见的柔和眼神,
远处海上的圆月,好像少年离去那一晚一般,璀璨皎洁,月色如水。
他穿着一身经典款式的卡其布西装,迎着凛冽的海风,拢了拢肩膀上一条样式普通的白色围巾,
那是他在和高桥冷泉与城岛优摊牌那一天,用一次触摸白色狐毛的资格,从那两个男人手里,换来的他的少年,曾经戴过的白色围巾,
深深的吸了一口围巾上的蓬松味道,银发金眸的年轻教皇才低沉开口,
“啊,你说的没错,尼阁拉斯。
若黑泽是风,我便是此处的大地,永远等待他的归来。
我们回去吧,那些不安分的虫蚨,也是时候踩死了……”
身后的高大男人低头应了一下是,才若无其事的为华樱透披上了一件肌理分明,泛着柔光的银白色羊绒大衣,戴上了一顶同色系的高边礼帽,
礼帽下露出的几缕银白碎发,衬托着那双灼人的金眸,勾勒出几近完美的面容轮廓线,让人不敢直视的同时,又被那罕见的美,色,给勾住了心魂,
(图塔斯十七世,是最接近神明之美的教皇。)
被那双金眸虏获的教徒如是说,
只可惜,此处没有其他人,能够欣赏到这人世间难得的美男子,
只有海风明月,一帘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