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道:“香琴姑娘,你的脉象有些不稳,我给你开个安胎的方子。”
说完牵着香琴也离开了。
只剩下太子背光站在灯下,表情不明,让文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片黑影覆盖,是太子解了外袍给文沁披上。
“文文,”太子把脑袋挂在他肩膀上,“我这里不舒服。”
被他握着手放在胃的地方,文沁还沉浸在一个震撼里:太子方才,是对他撒娇了吗啊啊啊啊啊!
他心里忽然柔软得不得了,蹭蹭他的脸:“谁让你喝那么多酒了,一杯又一杯的,不要命了吗。”
文沁摸到他掌心的帕子,忍不住反握住,贴在胸口。
“文文,你不要跟别人成亲好不好,”太子闷声道,“你明明已经嫁给我了。”
他站直身子,从身上翻出一张婚帖,上面“齐稷”和“文沁”四个大字并列而立,旁边是小一点生辰八字,官府的印章,甚至还有文沁不知道什么时候按下的手印。
文沁轻轻抚过他们两个的名字,果然从一开始,他便是知道的。
原来他们的大婚,是真正的婚礼。
他为这个发现而忍不住欣喜,然后被太子牵着手穿过大半个龙舟,带到一个陌生的房间。
一进门太子就迫不及待地吻住他,他也热烈地回应。太子的外衣,他的外衣,一层层落在地上,太子横抱起他放到床上,却又突然起身。
文沁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他想起下午的事情,眼泪又忍不住滚落:“你是不是——嫌弃我是男人。”
然后拼命把他往外推:“你要走就走好了,以后也不许再亲我,不许再这样。”
齐稷亲掉他的眼泪,把他箍到怀里。
“其实我,”齐稷干巴巴道,“我是第一次,我怕做的不对,伤到你。”
文沁猛地停止,他看着脸红的太子,想到自己在哭求什么,脸上不由热辣辣的。
“你现在身子这样单薄,怎么禁得住呢?”
文沁更加脸红,谁让他在怡红院待过,住的又是小倌的房间,有很多图文并茂的小册子,他忍不住看了很多,甚至不小心撞到过别人……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齐稷嗓音喑哑,“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让我魂牵梦萦,求之不得。”
文沁整个人都烧起来,他把头埋在太子的怀里,小声道
“可是柳姐姐她们……”
“是她嫌弃我,”太子道,“你的柳姐姐整天围着你转,倒是不嫌弃你。”
文沁沉默了,他回想了一下,柳氏对他确实极好。
“还有你的苏姐姐,她可一直念着你当初英雄救美的恩情,若不是进了东宫,只怕早就以身相许了。”
文沁被莫名其妙醋了一通,愠怒道:“你不讲理!她们都是你的后宫,你怎么能……”
他想了一下:“怎么能倒打一耙呢!还有,你后宫里的妃子那么多,难道都跟我有关吗?”
“嗯。”太子一口应下。
“什么?”文沁炸了,“你不讲理!跟我有什么关系!”
太子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东宫只是她们的安身之所,她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自然都看不上我。能看得上我的,只有眼前这个傻瓜。”
嘴唇突然被堵住,炸毛的兔子瞬间偃旗息鼓。
当红着脸的文沁和太子再次出现的时候,宴席已经散场了。
人群如潮褪去,不少人朝文沁投来奇怪的目光,像是同情又像是八卦。
文沁心虚得紧,直到他看到烈如焰黏在香琴身边,还妄图给她披上自己的披肩,他才抖擞起精神,上前把香琴护到身后。
“她是我的人,烈将军请自重。”
“你给老子滚开!”
烈如焰一根胳膊就把文沁拨得原地转了个圈,并且准确地撞到了太子身上。
“阿焰,”太子语气严肃,“龙舟的护卫该交班了,你巡查了么?父皇的安全不容闪失,还有官员们返程的护卫,你可都确认过了?”
“有阿风在,这些事情轮不上我。”
他眼睛紧紧盯着香琴,香琴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把披肩摘下还给他。
“烈将军,奴家是低贱之人,怎配穿您的衣裳,免得让您也沾上低贱的味道。”
烈如焰拳头握紧,太子道:“如风重伤在身,你去帮他一下吧。”
语气不容置疑,烈如焰纵使不甘心,也只能瞪了一眼文沁和香琴,拿上衣服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