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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旧梦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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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暮雪艰难爬起,拖着受伤的身体向声源处走去。谢长宴跟在他身后,看见十五年前的自己正被天命老人的余党按在地上,一柄钢刀高高举起。

“大哥——!”

这一声呼喊如惊雷炸响。少年白暮雪浑身是血地扑来,手中剑光暴涨,持刀人的头颅应声而飞。血雨中,他单膝跪地将少年谢长宴护在身后,声音沙哑颤抖:“别怕...大哥在...”

谢长宴脑中嗡的一声。大哥?白暮雪叫他什么?为什么叫他大哥?

幻境突然扭曲起来,景象如被打碎的镜子般片片剥落。谢长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少年白暮雪抱着谢父的一缕残魂仰天长啸,泪与血混作一处...

“不...不要...爹...师尊...”

现实中,躺在问心镜前的谢长宴泪流满面,全身痉挛。守在镜边的白暮雪脸色骤变,他伸手按在镜面上,灵力如潮水般涌入:“长宴!醒来!”

镜面纹丝不动,反而将他的灵力反弹回来。白暮雪唇角溢出一丝鲜血,眼中寒芒大盛。他五指成爪,竟生生插入问心镜边缘:“...出来!”

问心镜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白暮雪的手掌被镜缘割得血肉模糊,鲜血顺腕骨滴落在谢长宴脸上,如一场小小的血雨。

“师尊...”谢长宴突然睁开眼,瞳孔仍涣散着,却准确抓住了白暮雪流血的手腕,“为什么...您当年为什么...”

白暮雪僵住了。他看见徒弟眼中映出的血色记忆,明白谢长宴已经看到了最不该看的那段往事。

“先离开这里。”白暮雪想抽回手,却被谢长宴抓得更紧。

“您叫我‘长宴’...”谢长宴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可幻境里您喊我‘大哥’...”

白暮雪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汗顺着鼻梁滑落。问心镜开始剧烈震动,四周石壁簌簌落下灰尘。

“镜界要塌了。”白暮雪弯腰将谢长宴扶起,“能走吗?”

谢长宴却突然死死抱住师尊,脸埋在那袭雪白的前襟上,泪水瞬间浸透衣料:“...您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些?我恨了您整整十年...十年啊!”

白暮雪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徒弟颤抖的背上。他沉默许久,直到问心镜裂开第一道缝隙,才沙哑道:“...糖太甜了。”

谢长宴抬头,满脸泪痕:“什么?”

“你父亲给的饴糖。“白暮雪望向镜中不断崩塌的景象,眼中浮现罕见的柔软,“太甜了...甜到...不忍心让你知道真相。”

一块碎石砸在两人脚边。白暮雪不再多言,揽住谢长宴的腰纵身跃向镜外。在他们身后,问心镜轰然碎裂,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纷扬洒落。

静室中,谢长宴跪坐在地,手中紧紧攥着白暮雪染血的衣袖。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窗棂,将师徒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谢长宴声音嘶哑,“全部真相。”

白暮雪望着窗外出神,左眼下的泪痣在夕照中红得刺目:“从哪里说起呢...”

“从您为什么叫我‘大哥’开始。”谢长宴固执道。

白暮雪轻轻叹了口气:“那是我第一次见你。谢师兄第一次带我回谢家那天,你正在院子里逗猫。”他顿了顿,“你比我大三岁,按礼我该叫你兄长。只是后来...”

“后来谢家没了,您成了我的师尊。”谢长宴接上他的话,心脏绞痛,“所以父亲临终前说的‘约定’是...”

“照顾你。”白暮雪垂下眼睛,“我答应过他,要护你平安。”

谢长宴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白暮雪双肩:“那天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谢家?您和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暮雪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块残缺的玉佩:“我白家一族本来是是玄霄宗最后的弟子。三十年前青冥山惨案,谢师兄救了我,甚至陪着我建立魔宗颠覆魔宗,后来一起加入青云剑宗。”

玉佩上刻着半个‘霄’字,裂纹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谢长宴接过玉佩,手指发颤——这与父亲常年佩戴的那块残玉正好是一对!

“所以星盘...”

“是玄霄宗至宝,我父亲临死前谢师兄代为保管。“白暮雪轻声道,“天命老人屠灭玄霄宗就是为了它。他以为谢家灭门后星盘已毁,其实...”

“在您手里。”谢长宴恍然大悟,“所以您这些年一直在追查天命老人的下落?”

白暮雪点头,眼中寒意骤起:“他必须血债血偿。”

谢长宴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十五年来,他以为白暮雪收他为徒只是出于怜悯,却不知这背后藏着如此沉重的誓约与血仇。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哽咽道,“我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白暮雪突然严厉起来,“像今天这样险些被问心镜吞噬?谢长宴,仇恨会毁了一个人。谢师兄宁愿你恨我,也不愿你活在复仇的执念里。”

谢长宴如遭当头棒喝。他想起父亲临终时的笑容,想起白暮雪这些年的若即若离,想起自己每每提及血仇时师尊眼中闪过的痛色...原来一切都有了解释。

“那您现在为何又...”谢长宴指了指已经粉碎的问心镜。

白暮雪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轻声道:“因为比起仇恨...我更怕失去你。”

这句话击碎了谢长宴最后的防线。他猛地将白暮雪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白暮雪僵硬一瞬,终是放松下来,抬手抚上徒弟的后脑。

“对不起...”谢长宴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还那样对您...”

白暮雪摇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活着就好。”

暮色渐深,两颗伤痕累累的心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归处。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恍若那年少年白暮雪持剑而来时,衣袂间纷扬的雪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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