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洗耳恭听,顺从,“儿臣明白,多谢母妃赐教。”
“这几天忙得忘记了。娘娘,改日我把魏四小姐送到景仁宫当女官陪娘娘,她是个很有趣的人。”姜岁歪歪斜斜靠着燕贵妃,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容中带着几分顽皮与天真。
这种小事情燕贵妃当然不会拒绝。“本宫的岁岁真是个贴心小棉袄。”
三皇子想了想,“宫外有变戏法耍杂技的,儿臣改日让人带进来给母妃解闷。”
“算了,你顾好自己就行,”燕贵妃突然变脸,让三皇子措手不及,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
姜岁无奈,戳了戳可怜三哥,娘娘表现明显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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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的时候姜岁特意找林姑姑和吕太监嘱咐几句,“魏四小姐多照看点。她是个明事理的人,我相信她可以劝住娘娘。”
林姑姑和吕太监一口答应,让公主别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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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青瓷冰裂纹香炉里积了寸许香灰,太后看手里翡翠念珠心烦,扯下来一把扔下去,碧玉珠子弹在鎏金飞凤匣上,惊醒了蜷在织锦榻边的狮子猫。
伍嬷嬷蹲身捡起滚到多宝格下的珠子,忽见夹缝里——竟是长庆公主七岁掉的乳牙,裹在褪色的五毒荷包里。
当年娇气的小郡主捂着嘴哭了一夜,太后连夜让尚功局打了对金丝嵌宝的护甲,谎称“戴这个就不牙疼了。”
今天却毫不犹豫站在燕贵妃身边。
“娘娘您瞧,这荷包上的艾草香还能闻见呢。”伍嬷嬷把荷包挨着太后发颤的指尖,“公主离开京城那日,特意把这个系在腰封里层……”
太后扶额,狮子猫通人性,在慈宁宫跑来跑去。
早上把姜岁留下来,太后劝告训斥,那孩子沉默不语,突然问如果没有搬出三哥,祖母会看在岁岁的份上放过娘娘吗?
景元帝特意留下为燕贵妃的事。一个两个,都是来气她的。
“哀家何时针对燕兰殊?”心腹槿落为太后揉太阳穴,“就她那个性子!但凡顾念皇帝和岁岁,也不会肆无忌惮。”
伍嬷嬷当然不会谈论陛下和公主,“公主年轻不懂事。”
太后沉思,不可避及想到惊才绝艳的长子,悲从心来,瞬间想通,声音冷冷,“岁岁太聪明了。”
槿落没听明白,伍嬷嬷心中门清。当年明王妃难产而死,明王悲痛欲绝,散尽后宅,把心思花在唯一的女儿。太后当然生气,这是让明王无后。明王比景元帝强硬,甚至带发修行。
太后难免厌恶小郡主,后来是小郡主灵动可爱,慢慢地解开心结。但是,小郡主真的不知道吗?
“取哀家的紫檀错银妆奁来。”太后突然起身,发间九尾凤钗的流苏缠住了帘钩。槿落去拿。
铜镜映出太后眼尾的细纹,伍嬷嬷梳头时故意扯松了发髻:“前天长庆公主送来新制的桂花头油,说是亲手去摘的桂花...”
话音未落,太后在妆奁暗格里摸到张洒金笺,伍嬷嬷没看清里面的写的字。
“聪明也不是好事,”太后突然将笺按在妆台上,“谁都会渴望权力。”
伍嬷嬷心头一跳,是长庆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