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冷笑,懒得和他掰扯,想到他们两个的糟心事,干脆直接揪起梁玉成的领子。
“好一个逼你!你现在告诉我,到底要不要这婚事?想好来!只要你今天说一句不要了,我去沈家去梁家去宫里帮你们解除婚事。”
梁玉成愣住了,脸上的伤泛疼,一句“不要”差点不经脑子说出口,被孙弘捂住嘴。
赵贤贵不心疼一桌子好菜了,苦口婆心,“冷静冷静,梁兄,那可是你从小守到大的媳妇。面子没了不要紧,媳妇没了亏大发了。”
刺激到梁玉成了,孙弘让赵贤贵闭嘴,“玉成,沈小姐多漂亮,你小时候天天跟着她守着她,还不准我们凑上去。一点点小事而已。谁让沈小姐太优秀。”说完又补了一句,“你也很优秀!斗蟋蟀斗鸡谁比得过你?”
这是件骄傲的事?姜岁怀疑优秀这两个字了。
裴颂被逗笑,但是也劝姜岁别闹太过。
姜岁盯着梁玉成,等着他回答,显然没开玩笑。
梁玉成痛苦抱着头,眼睛痛红,酒放大情绪,他哭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懦弱把头埋在桌子上,痛苦不堪,“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喜不喜欢沈珏。”气得姜岁又想踹他,被裴颂拦住了。
“如果她以后嫁给别人,你受得了吗?”裴颂一语中的。
梁玉成拳头捏紧,摇头。但是他闷闷地说,“那是因为所有人都说她是我未来妻子。”他抬头,“我不知道,我和她是不是像你和姜岁一样。”
好家伙,天大八卦!赵贤贵和孙弘目光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又赶紧低头。
姜岁懒得理这个蠢货,“打死他吧。”
裴颂冷哼,“我俩清楚,没有男女之情。我希望岁岁找一个好驸马,或者只要她开心就行。”
“我也是。裴颂三妻四妾我都乐见其成。”姜岁认真回了一句。
安静了片刻——
“沈珏和周沅也真的没有私情?”梁玉成突然再问一句,认真。
“没有。”姜岁斩钉截铁。
但是裴颂皱眉,觉得不对劲。
“好。我会去和沈珏道歉解释。婚事我要。”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孙弘讪笑,叫的大夫到了,飞快跑去开门。门一开,酒楼仆人领着老大夫,但——
谢大人刚好停在门口。
姜岁瞧见熟人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废话,肯定这两个玉石头更要紧,正琢磨找时间去一趟沈府。
瞥见一室的打斗痕迹,正直的谢大人开口,“京中不准私自斗殴。”
不用他们回答,孙弘不客气说:“谢大人管好自己吧。”
可惜谢淮止像听不懂人话的,杵着不动。孙弘干脆关门。
“我打你了吗?”姜岁笑着问梁玉成。
梁玉成不喜地看向谢淮止,顶着一身的伤硬气回,“小爷自己摔的。孙弘,不关门等着干嘛?”
孙弘利落关门。
谢淮止面色不改,往另一个房间走。
——
傍晚,城西大街的茶花簌簌落了一地。端起酒盏时,姜岁恍惚想起十年前的一个晚上。那会儿裴颂还不会用玉冠束发,翻进王府的衣摆总沾着草屑,怀里却总揣着西市买来的零嘴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小娘子的酒。“老板娘的招呼声惊碎回忆,放下酒壶识趣离开。竹帘轻响,月白袍角扫过青砖的瞬间,她轻哼:“裴颂你这么墨迹。”
裴颂知道她的狗脾气,给她倒酒,“有喝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你是来喝酒还是看人?”姜岁似笑非笑,看向不远处耐心酿酒的风姿绰约老板娘。
裴颂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姜岁眼睛一直厉害。
“都有。”
“花心。”
“过奖。”
“这酒不错。”
裴颂知道她会喜欢,猝不及防问,“说说吧。这俩玉石头的事。”
姜岁执杯的手悬在半空,盏中竹叶青泛起细纹,“走一趟呗。”
“周沅也。我知道他一直喜欢沈珏,”裴颂指尖无意识摩挲杯壁裂纹,“但是我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有一段。”说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