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站起身来,伸手要去够她,南笙自然地退开半步。
“十一叔,你该庆幸,我选择的人是沈轻尘,有他在中间,你日后也少了许多麻烦,不是吗?”
“男女婚嫁,岂是你说定下就能定下的,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出这个桓王府。”
说完,江湛高喝一声:“来人!”
花楹与既白就站在门口。
“王爷,要不······要不先回去吧。”既白听出他在气头上,懂事地递了个台阶。
江湛却道:“吩咐下去,从即日起,公主不得离开王府半步,若有人敢私自放行,杖打八十,逐出府外,永世不用。”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南笙终于无力地跌坐在那张美人榻上,想起方才那一幕,还是忍不住阵阵颤栗。
“公主,没事了,奴婢陪着你。”
空荡的屋内,只剩下一阵阵啜泣的声音。
江湛回到清风院,已然没了睡意,换下衣服回到拂山居,亦是枯坐一整夜。
·······
又是一日春雨,南笙独自一人呆坐在廊下,不远处有几个奴婢正在窃窃私语,似是在说她可怜。
南笙没有动,只是在看雨,又像是在等着什么。
花楹出不去,叫人买来几瓶将月白,正要送回霜露院,却被迎面而来的既白叫住。
花楹认出是他,故意别开身子往里走。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又是怎么了?这几天你一见我就是这幅样子,我哪里得罪你了?”
既白几步便跟上来,两人在雨中对立着。
“公主都伤心这么多天了,都不来看一眼,心肠这样硬,我没话跟你说。”
“怎么,这劲儿还没过去?”
花楹狠狠挖了他一眼。
“你别恼,我是无心的,我是专为你来的,给你这个。”
花楹被挡着,也走不了:“何事?”
既白笑吟吟地帮她接过手里的东西,又把自己带的零嘴强塞进她怀里:“我跟你说,昨日傅云倾来清风院了·······”
“起开起开,谁要听她,害公主生了气,这么快又招惹上旁人,我们公主还不稀罕呢。”
花楹也就是在气头上,也想让既白从旁劝着些,知道他不会多嘴,这才敢大着胆子说这些。
“小姑奶奶,你小声些,他们两人的心思,你看的明白,我也瞧得出来,可你说说,一直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公主不好过,王爷心里难道就好受吗?都过去好几天了,吃的东西一日比一日少,人也愈发的瘦了。
昨日傅云倾来,一阵的嘘寒问暖,体贴入微,我打量着,她应该已经知道院儿里发生什么了。
不过你放心,王爷一个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把她撵走了。还吩咐我说,日后要盯紧了她,别让她靠霜露院太近。”
花楹问:“还有呢?”
“没,没了,就这些。”
花楹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傅云倾一个女史,难道也要拿来同公主比吗?到底是与从前不同了,刚来府上那会儿,三天两头的过来,现今只隔着一处院子,四五日都见不了一个面,竟还明里暗里说公主连个女史都不如······”
“话是这样说,可是······可人家也不算太差,要样貌有样貌,要才情有才情,也是难得一见了,你没瞧见这府上的丫鬟们都喜欢她吗?徐长史和虞候也都说她为人妥帖,是个靠得住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哼!”花楹抢过自己的东西:“你若喜欢,尽可同她去说,来这里充什么好人,什么样貌什么才情,与我们有什么相干?
我们总不过是个物件儿,非得眼巴巴儿的在这里苦熬下去,就指着他一个人才好。
前些日子说着就要赶我们走,什么风家姜家,又扯上宫里那个,怎么着都要把公主送出去。
眼下好不容易找了个说得过去的,他又这样羞辱我们,嘴里叫着公主,可哪里有过半分恭敬。
你也不必这么费心,变着法儿的套我的话,公主心情不佳,这几日不想见人,你也别来了,我也不想见你。”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
既白伸手就要捂住花楹的嘴,花楹则立马躲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既白留在原地,双脚一跺,紧皱着眉头,看向不远处躲在树后的人影。
走到近前,江湛头也不回地转了身:“走!”
“这就算了?”
既白还愣在原地,江湛把手里的食盒递了过来,这是不打算去霜露院了。
“我看王爷还是去一趟吧,不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看花楹方才那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跟我说话。”
江湛回头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一脸认真:“你不懂,这种事情急不得,多给她点时间好好想想,她会明白本王的心意。等再过几天,找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本王一定会把她劝回来。”
“可·······可我听花楹刚才那样子,是要咱们早点去见公主的意思······还有,我也提到了傅女史,可花楹不但不担心,反而更生气了,她不会再也不理我了吧?”
江湛看了看他,十分理解地看着他:“听我的,得慢慢来。”
既白疑惑地回望着消失在不远处的身影,心里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