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耳后传来一丝寒凉之意,多年徘徊在生死边缘而练就的直觉,让他意识到这是何种境地,果然,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一把冰冷的匕首已贴近了他的皮肉。
“别动,不想死,把东西给我。”
南笙冷漠地注视着眼前人,另一只手抽出他身上的刀,换了掌中的短刃。
“姑娘果然不一般,沈侯爷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你这样的人,可你怎么不动脑子想想,或许我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呢?”
“不准起身。”
南笙将刀贴得更近了些,容不得他动摇半分,一手抢过他手里的东西,却不敢就这样打开来看,而是先扯开外衣上的腰带,将男人反绑起来,扔在不远处。
那护膝竟什么都没有,她又细细查了一遍地上的人,还是一无所获,直到看见不远处的柜脚下,有一个已经被打开过的竹筒,里面的东西,已经被那几人拿走,这才终于死了心。
“别找了。”男人像是看戏似地望着她,南笙却拿起刀重新架在他肩上:“说,为什么要跟着我?”
“姑娘可别忘了,刚才要没有我,你也得躺在这儿,你们南夏之人,便都如此忘恩负义吗?”
南笙将手里的刀‘咣’地一声仍在角落里,抽出腰间的匕首,朝他肩上刺了一小刀。
“你方才救过我,我便不杀你,可你侮辱我南夏人,这一刀便是为你不知收敛的臭嘴挨的,记住了。”
男人吃痛,却还不忘威胁:“你别忘了他们现在可是要你我的人头,没有我护着,你靠什么保命?”
南笙冷哼一声:“你一个身长八尺的男儿,走到哪里都会被发现,我一个弱女子,谁能瞧得出来,你放心,他们不会回来的。”
说完,不等男人再开口,南笙利索地翻转手中的刀柄,狠狠敲在他肩上,男人果然晕了过去。
南笙顺势在他身上也摸索了一番,却依旧毫无所获。
可等她推门而去,身后的男子则缓缓睁开眼,一个用力便将手上的带子挣脱开来,冷冷注视着她的背影。
山里的雨雾越发重了,因为此地偏远,街上少有行人,一条泥泞的路上,只剩下一个独行女子的身影。
南笙手里握着一把伞,身上的麻衣不见了踪影,头上的布帽也被换下,长发散落至腰际,面容上则多了一块纱。
她没有回客栈,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绕道去了不远处另一进院落。
刚入门,门口两个兵卒见有陌生人来,立时肃穆起来,冷声喝道:“站住,这里是朝廷驿站,闲杂人等不可进入,退出去。”
南笙不慌不忙,从怀里拿出一块玉印,上面的虎头栩栩如生,静默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个兵卒。
两个兵卒显然不知是什么东西,南笙又将印玺轻轻一翻,上头“公主之章”四字一览无余。
“公主?圣上如今尚不过三十载,哪儿来你这么大的公主?说,你是何人,想干什么?”
眼见是个不识货的,南笙收回印玺,没好气地问:“驿丞呢,叫他来见我。”
“嘿,你这姑娘······”方才说话那人还想再数落几句,旁边那个忙使了个眼色:“你在这儿盯着,我去找驿丞。”
“等等。”那人一脸不屑:“凭什么你去找驿丞,敢情你这南夏小佬儿是拿爷爷我当傻子是吧,脏活累活全我干,好事全让你小子一个人占尽了,是吧。”
那驿卒实在是气:“行行行,那你去,你去行了吧。”
“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那驿卒身型高一些,另一个只能服软:“我说大哥,你就快去吧,费这么些功夫,若要去这会儿早见着大人了。”
终于将旁边人劝走,那小卒才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还不忘安慰南笙:“姑娘稍等,驿丞马上就到。”
“你知道我是谁?”南笙意外之余,尚存一丝感激。
那驿卒尴尬地看了眼地面,半吞半吐道:“当朝公主仅此一人,前朝公主也只有一个,姑娘如此仓促前来,想必是有要事,装扮成这样,定是不愿叫外人看出身份,小的知晓姑娘是公主的人,但也不得不如此无礼,还望姑娘见谅。”
“你叫什么?”
“小人名唤江洛。”
话音刚落,只见不远处有个清瘦的身影遥遥赶来,因为太过着急,脚下一个不注意,在湿冷阶上狠狠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