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见惯了她笑嘻嘻的样子,看到她伤心,就不习惯了。
所以即便危险,也愿意一试。
再者他也想瞧瞧,这个结界究竟有多厉害。
若是实在打不开,他还有备用选择。
石与南接收到他的暗示,撇向一旁的书生。
喜尔按住琉青,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相信我阿青,你一定能去无恙城。”
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才勉强平歇下来,这是喜尔第一次发现,琉青的性子竟是如此偏执。
她取出常年挂在脖子上的兔子挂坠,挂到他的脖子上:“这里面有我父母对我的祝福,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你要替我好好保管。”
“可是我们怎么进去呢?”他依旧惦念着这个问题。
“很快就能进去了。”喜尔将他摊开的掌心合拢。
“真的吗?”他抬眸,眸子写满紧张。
“当然。”她莞尔一笑。
“别妄想了,不用这个办法,我们谁也无法进入无恙城。”止夏过来说道,两张嘴皮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剪断代表希望的风筝线。
琉青刚平熄下去的情绪,又如煮沸的开水般沸腾出来,他握住喜尔的手,低声哀求:“喜尔,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喜尔上去掀翻止夏的帷帽,让她不得不捂着脸逃离。
看着她滑稽的模样,喜尔沉重的心情开了一个口子,畅快了很多。
可是没一会,琉青尖叫起来:“我的手!”
喜尔回头一看,他的手掌僵硬,已有要凝固成石的趋势。
顾不得许多,喜尔向圆井跑去。
当一行人回过神来,她已踩着井壁,站到了井口上。
郎殊第一个上前:“做什么?”
喜尔扬起下颌,微微一笑:“愿赌服输。”
“什么?”他再逼近,脸上现出一丝慌乱。
喜尔弯下腰,笑吟吟地看着他:“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付出真心了。”
“恭喜你,以后我都不会再烦你了。”
“你先下来,我从未说过让你跳。”郎殊一步步靠近她,循循诱导。
她微微一笑,脸上印照圣光,下一刻,她转身跳了下去。
“!”郎殊上前扑去,被一股莫名力量击回,眼睁睁看着她落下去。
他回头,石与南从容下跪:“君上,这是最好的结果。”
“这,这是……”琉青打开胸前的吊坠,一下颓坐在地上,挂坠里是喜尔父母的部分骨灰。
“她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琉青抱着脑袋大哭。
郎殊僵硬地站着,指尖用力泛出血色。
在他短暂而痛苦的人生当中,受尽了欺骗与背叛,所以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更认为信任一个人,是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也不愿意因为信任,而再次经历失去。
可这半个月来,喜尔用她的行动轻柔而强势地闯进他的内心,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从未这么地愿意相信一个人,那怕付出性命也心甘情愿。
他越陷越深,就越来越害怕,才会故意疏远她。
现在看来,全是他错了,他错的离谱。
喜尔的心性纯烈,任何怀疑她有不纯目的的念头,对她都是莫大的侮辱。
她不是输不起的人,也不是输了不认的人。
从始至终,都是他小看她了。
所以她对他的惩罚是,永远失去她。
“君上!”石与南看见郎殊跳下圆井,惊声大呼。
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远在她的意料之外。
怎么可能,这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让一向冷心冷情的人,付出如此强烈的情感。
郎殊在黑洞中极速下坠,脑海里不停回荡着喜尔清甜的声音。
“其实我还是很希望,能和你做朋友。”
“太好了。”
“这有什么的,喜欢就是喜欢,你知道我从来不说谎话。”
“我的手还能用吗?”
“我告诉她,我愿意。”
……
“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付出真心。”
“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