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五分钟的奇迹。”
他从不属于任何小队,没有编号,没有指令记录。
但在那种“所有人都以为无法活着离开”的瞬间,他会穿越时间的裂缝,从虫洞尽头走来。
他没有花哨的语言,没有光影特效,只有一双稳如锚点的眼,和一句低沉的指令:
“跟我走。”
有人在战斗中双眼失明,是他把他们牵出了爆裂的通道口。
有人精神力崩溃,在幻觉中以为看到了幻象,结果是那人低声念着他们的代号,将他们从即将崩坏的虫洞锚点处托出。
有人在绝望中说了一句:“如果能有人救我就好了。”
他就在下一个能量回波间出现,仿佛听见了那句微弱的祈愿。
他走路很轻,但站姿永远笔直。
他能精准避开虫洞最不稳定的涡点,用最短的路线带队脱离,而事后通道稳定回溯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条路径。
有研究员在深层系统中写了一条不被批准的注释:
【该路径疑似为“光临者”个人精神图景衍生构造通道,无法复制。】
他有时候会用精神力暂时封锁敌对方向,使濒死队员完成跃迁;有时候只是安静地握住一个向导的手,维持他们与哨兵之间的链接不崩裂。
更有一次,据说他用一整晚的精神力,引导一名被时空撕裂的学员“找回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在低阶哨兵与向导学员之中,悄悄诞生了一种“默祷”仪式:
每次出任务前,会在精神图景深处“点亮一盏灯”;
如果遭遇孤岛战术或失联情况,就会在脑海里默念:“光临者,请引我归途。”
没人知道这些仪式是否有效。
可每年,仍然会有几条来自边境的匿名任务报告写着——
【危机时,接入一段无主精神波段。】
【非研究所标准频率,右眼角特征可见。】
【带队脱离后即消失,未登记为功勋。】
而所有报告中,几乎都提到这样一个场景:
任务结束后,某处的怀表“咔哒”一响。
或是在随身的指令记录本里,多了一道轻微划痕,时间标注为三点十五分整。
于是“光临者”的传说愈演愈烈。
有向导学者在公开课上用几页PPT调侃:
“是幻觉,或许也是某种集体心理投射。”
但在座的几名老兵却笑而不语。
他们中有一位,在酒后偷偷说过:
“他存在,只是你没遇到。”
“他只在你真的不想死的时候出现。”
“而那时候,你心里要有一个锚。”
“一个你想活着回去的人。”
据说有一年的研究所内刊出了一篇散文,作者匿名,标题叫:
《我在白桦林里见过光》
文章里写:
“我不知道他是谁。”
“也许他不是人,是某种精神信标,是我们在时间乱流里唯一信得过的锚点。”
“他不属于现在,也不属于未来。”
“但他会记住你说的每一句‘我想回家’。”
“然后替你,走完那段回不去的路。”
有人在研究所东侧湖区的白桦林里,偷偷立了一块无主纪念碑。
碑上没有名字,只有一句话:
“你在最坏的时刻,来过。”
“我们都记得你。”
而那些从虫洞深处归来的人——
他们的梦里,都会偶尔闪现一个穿风衣的身影,站在折光树下,对他们微笑,右眼角有颗熟悉的泪痣。
他不说话。
但他们都明白:
他曾把你从混乱的时间里捞起,
然后,把你温柔地送回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