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简母昭雪猛地将茶杯摔在茶几上,褐色的茶渍在白色大理石表面洇开,像一道丑陋的疤痕。
"简明朗,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强势!"昭雪的声音在雷声中显得格外尖锐。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她泛红的眼眶。
简言蜷缩在卧室门后,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父亲坐在皮质单人沙发上,指尖夹着的Montecristo No.2雪茄升起袅袅青烟。那抹猩红在昏暗的客厅里明明灭灭,像极了父亲此刻晦暗不明的表情。
"国内教育更适合她。"简明朗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平静得可怕,"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
"又是这样!永远都是你说了算!"昭雪突然歇斯底里地抓起抱枕砸向丈夫,"简言在美国生活好几年了,她的朋友、她的学业都在这里!"
雪茄灰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简明朗掸了掸西装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你可以保留意见。"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昭雪颤抖着摘下婚戒,"叮"的一声扔在茶几上。
"离婚吧。"
"可以。"简明朗碾灭雪茄,"孩子归我。"
暴雨拍打着落地窗,简言看见母亲踉跄着冲进卧室。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几件衣服被胡乱塞进去,拉链卡住了真丝围巾的一角。
"妈妈..."
昭雪的动作突然顿住。她转身抱住女儿时,简言闻到了熟悉的茉莉香水味,混合着雨水咸涩的气息。
"Honey...sorry."母亲冰凉的眼泪滴在她颈间,"你会理解妈妈的,对吗?"
简言僵硬地站在原地。她应该挽留的,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直到防盗门"咔哒"一声合拢,她才意识到这个家从此只剩下烟草和沉默。
客厅里,父亲又点燃了一支雪茄。打火机的金属盖开合声在雨夜里格外清脆,像某种无情的倒计时。
……
简言做了个噩梦。
梦里母亲拖着行李箱在暴雨中奔跑,突然被闪电劈断的橡树压住。她尖叫着醒来时,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窗外,洛杉矶的雨还在下,仿佛永远都不会停。
第二天早餐桌上摆着冰牛奶和三明治。简明朗的西装依旧笔挺,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