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易雪汐明眸含笑,得意地向他扬了扬眉。
牧明煦知是被她的小花招骗,无奈一笑:“不反悔。”
“多谢牧公子。”
牧明煦看着扬长而去的背影,饶有兴致道:“真是一个随性不拘的人。”
易雪汐身影刚消失,原本和牧明煦一道而二人折了回来。着墨绿衣服的人时而回头张望,并行的人拿折扇敲敲他的肩,道:“余润景,别瞧了,人已经走远。”
“老宋。”
那人嫌弃道:“谁是老宋。”
“博晖,”余润景朝牧明煦所在的方向看了眼,“你说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一路随着公主赏花,中途发现牧明煦不见人影,便折返回来,恰巧看见易雪汐从小道里出来,有默契地往这条小路来寻,没想到真找着。
“我在你面前,你不问我?”牧明煦心知余润景故意问宋博晖,其实是在问他。
余润景像是遇到非常有趣的事一样,笑容里带着几分戏弄:“明煦,你跟小虎女聊什么?”
“小虎女?”
“指易家小姐。你久不在皇都,我跟你说说你不在时的一些事。”余润景把赵羽琮着人上门提亲,易雪汐要跟他比武的事像说书一样娓娓道来。
牧明煦听完后,平静道:“并无不妥。”
余润景一脸感慨道:“明煦果真是一个豁达之人。不过,问题不在妥当不妥当,试想一下,把小老虎娶回去,不就是母老虎?”
牧明煦笑着摇摇头:“刚才真不该阻止她。”说罢,抬脚往来路回去。
余润景奇道:“这话没听懂,什么意思?”
宋博晖轻摇扇子,边跟上去:“意思是你话太多。”
“你管我话多不多。”余润景快步追上去,“明煦,还没说你和小老虎偷偷聊些什么?”
另一边,易雪汐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一众人后方,脸上欣喜的笑意还未完全品味,便在陆氏的身影突然钻入眼中而僵住。
陆氏的目光粘在她身上,沉默地打量片刻,说:“跑去哪里?该不会又做什么奇怪的事?”
易雪汐敛住笑容,认真道:“我赏芙蓉赏得入迷,所以走得慢些。”
陆氏没有收回怀疑的眼神:“真的?”
“当真。娘想想才一小段时间,我还能做什么奇怪的事。”
“其他人不好说,至于你,在这么短时间内真能做出些事。”
“娘,这是国公府,我不会乱来。”
陆氏叹了声,仿佛想把操碎的心叹出来给她瞧:“最好是。在家怎样闹都随你,在外老实些。”
“是。”
陆氏想了想,改口道:“在家也不能随便闹,尤其是赵公子那类事。”
易雪汐的目光不自在地移到花上,嘴上应道:“是。”心中却暗想,下次再来一个赵羽琮,一定要先试他武功。
易雪汐的父亲昭明侯是兵部尚书,以她的家世,提亲的人自是不少,但赵羽琮之事使易雪汐的名声传扬出去,收获一个“小虎女”的名号。
不会武的不敢来,会武的听闻易雪汐的武功不弱,不敢轻易上门。陆氏为了此事,心中的忧虑是愁上眉宇。
陆氏思虑多天,决定要改变传言,于是在易雪汐在外之时,总是紧盯着她,要求她言行保持温婉娴雅,端庄得体,减弱易雪汐传言中小虎女的形象。
不过,赏花宴上多少双眼睛盯着,潜藏在底下的暗涌就越发激烈。
绕出走道,行至一处三面被花围着,一面是碧湖的宽阔地方。中间交叉摆着圆桌椅凳,桌上置放精致茶点。
四公主落座后,向四处张望,道:“公子呢?”
“回公主,想必是和宋公子、余公子中途逛到别处去,要请过来吗?”
“不必,估计让他们三人在我们中间玩得不自在,随他吧。”
众人陆续落座,易雪汐跟着陆氏坐于四公主侧面的一桌。一位生得清秀的女子拣了易雪汐旁边空凳。她向易雪汐微微一笑以示礼。
易雪汐认出旁人是上官师如,虽不相熟,倒也见过。
上官师如捧起茶盏,看着热气氤氲的茶水,忽道:“今日花好、景好、茶也好,易小姐觉得如何?”
“不错。”易雪汐随口应道。
“我还是觉得缺些热闹,听闻易小姐好像擅舞。”
易雪汐一愣,此武非彼舞,她正要解释,对方抢先道:“想必易小姐的舞姿不比花色逊。”
易雪汐顿时醒悟,上官师如是故意。传闻她和赵羽琮比武,即使没亲眼看见,也能明白是武功的武,绝不可能误会是比舞。
陆氏在旁听得心惊,忙开口道:“上官小姐误会……”
“易小姐还会舞?”四公主的声音恰巧和陆氏的合上,后者心头一冷。
上官师如趁热打铁:“只曾听闻,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开一开眼界?”
易雪汐想拿剑亲自给上官师如“开”眼界。
眼下若是说不会,估计上官师如会适时提起传闻,惊讶自己弄错,从而使她难堪。若说会,易雪汐自幼习的是武,不是舞。
她思来想去,最好的解决方法是直接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