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如琢的陪伴下,爷爷度过了愉快的一天。送走爷爷后,父亲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试探性地问:“阿琢啊,你有什么打算。”
陶如琢:“既然爷爷这么说,那我就拒绝其它人的邀约,只给阿泽和杜少补习。”
这话明显是把爷爷的嘱咐当了一回事。
蒋惜梦怕一行人在路上起了冲突,立马说:“回家再好好合计。你让阿琢先想一想怎么给阿泽补课的事。”
刚回家,陶如琢就拉着弟弟进屋做作业。
陶兰泽虽然一心想让哥哥给自己补课,可被爷爷这么一闹,他的心思完全没有在补课上。一心思考哥哥会如何持家。
他问:“哥,你真要把爸妈和爷爷立下的契约当回事吗。”
哥哥的态度像律师谈判一样:“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把成绩提上去。”
陶兰泽:“你不回答我的疑问,我无心学习。”
陶如琢:“好。要我回答问题也行,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先给你讲题目,你再做几道同类型的题。做对了,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做错了。继续做新题。直到做对,我再回答你”
陶兰泽立马想起儿时哥哥和自己玩的游戏。
假期,妈妈、爸爸去上班,陶兰泽被关在家里写作业,他不喜欢写作业,就对哥哥死缠烂打,非要哥哥陪自己玩。哥哥喜欢举办知识竞赛,亲自当裁判,他来参赛,答题分数达标,就能得到哥哥的颁发的奖品。
本来他对记知识点毫无兴趣,但哥哥成功激发了他的好胜心。
至今回忆起来,他仍觉得兴致盎然。可惜自从他上了初中,他哥进入大学,忙于学业,不怎么搭理他了。
要是时间能倒流回儿时就好了。
听哥哥讲解习题,陶兰泽思路越来越清晰,很快就把握了关键知识点,开始刷题,而哥哥则坐在他旁边看书。
刚算好一道难题,他抬头看哥哥的侧影。
暖光照在哥哥恬静的脸上,似不经意间融化了峥嵘的冰山,留下微波盈盈的一汪春水。暖流顺势流入心涧,带来鸟语花香,盎然春意。
那些压抑的念头如春草萌动,那是哥哥在清吧中,独自品酒的身影。有着说不尽的绰约风姿、旖旎风情,如谪仙坠红尘,纵使身染尘埃,亦清贵超脱。不知谁能有幸,与谪仙共度良宵。思及此,他不由得嫉妒起那个有幸得到哥哥青睐的人。虽然哥哥目前或许还没有明确的恋人,但今后必定会有。
哥哥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那人会懂得珍惜哥哥吗?只要性向对口,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哥哥这样俊雅聪明的人吧。
一想到陌生人即将介入兄弟俩间,夺走哥哥有限的关注度和稀罕的爱意,他的心里就酸成柠檬精,越想越觉得委屈,心跳加速,呼吸乱了。
哥哥突然抬头,眼神像一支箭,射穿了陶兰泽的心,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通红地。
“不会做吗。”哥哥问。
“我会,我会的。”陶兰泽语气慌乱,像极了做坏事被抓的孩子。
哥哥笑了:“算了,我再给你讲一遍吧。”
“唔。”陶兰泽本想反驳,可看到哥哥的笑容,宛如春花绽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等着哥哥凑上来,继续讲解。
可他却没有凝神听讲,闻着哥哥的香气,听着哥哥温和的嗓音,看着哥哥俊雅的脸,心儿怦怦怦直跳,这种紧张又激动的心情,不亚于第一次偷看小黄书。
“你怎么了,有没有认真听。”哥哥终于发现他不对劲。
陶兰泽激动之下一把搂住哥哥,迷迷糊糊地说:“哥哥我喜欢你。”他的思绪乱成一锅粥,无法判断此时说什么合适,脱口而出,下意识就说出内心深处的念想。说完后,脑子更迷糊了,于是将错就错搂紧哥哥。
哥哥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也喜欢你啊。所以,认真做题好吗。”
好嘛,又是做题。这可恶的习题竞成了他和哥哥最深的羁绊。他觉得好憋屈,这个世界,为什么总爱用成绩、绩效考核来衡量人的价值。那些美好的诗篇、随兴的涂鸦、浪漫的情思,超脱的幻想明明更能给予人振奋向上的力量,可在产生经济价值前,只会被视作无用之物。
学生成了成绩的傀儡,社会人成了资本的牛马。明明谁都不愿当工具,却又挤破脑袋抢职位,争优秀,生怕别人看不到自己做为工具的价值。
做人可真是悲哀啊。陶兰泽不由得叹气。
哥哥问他:“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搂紧哥哥,大口大口地吸着哥哥颈间的气味。
“别担心。有我在,你会考上好大学的。”哥哥摸着他的脑袋说。
“嗯。”陶兰泽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在乎学业,可是家里人要求他考上重点大学,同学们都在冲刺,加上哥哥这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在前。一切外在因素,推着他,逼着他,令他不得不加倍努力。
“好了啦,快点解题。”他被哥哥一把推开,就像婴儿被迫离开温暖的襁褓。
哥哥站了起来,转身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