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见烟,横向排列的运动员们拼命向前俯冲,争抢内圈的位置。
正是一天最晒时候,跑半圈已有人大汗淋漓。
高知拽着甄珎跑到操场上,扯着嗓子给荆喜喊加油。
甄珎喊不出来,只能在原地转圈地关注他跑步进程。
他跑得很稳,步子跨的大,在队伍中间的位置。
随着他越跑越近,甄珎只看见他风车叶般旋转的腿,经过时,看清了他紧绷的、纤细修长的大腿肌线条,还有他规律的喘气声。
跑步前,他换上了专业装备,连衣服都换成了速干衣,甄珎才发现他属于清瘦,身材很结实。
原以为她一拳可以打倒他三个,看来人还是不能貌相。
“走,我们去终点等他。”
两人穿越半场跑到终点,刚站定,就看见对面的他突然加速,超过一个两个,过弯时还在提速,双腿进阶为电动风叶扇,快得看不清,而后一个大跨步跃过第二名,抢先过线。
他缓冲地往前跑了几步,高知和班上的同学们都围向他。
甄珎站在原地,柔和地看向他的方向,缓缓将水瓶举到半空,看着糊掉的光景,还有刺眼阳光穿透水瓶折射出的绮丽七彩光。
而后垂下眸,笑了笑,转身向反方向走去。
这就是传统的学校啊。
他人缘真好。
在学校四传照片,实锤荆大男神有女朋友的时间里,荆喜找不到甄珎,在快餐店蹲了一星期也无果,店里人说她辞职了。
“你真要去吗?听说他们学校很乱的。”高知担心地站在他桌前。
荆喜挎上书包,面容坚定,“我要去看看。”
林引鹤拽住他,站起身,语气平静,“我陪你去。”
两人驱车抵达宁安中学距离放学已有半小时,但宁安中学是住宿制,依旧人来人往。
校对面更是热火朝天,往旧居民楼延伸的青石路面脏得看不出原貌,烧烤小摊烟气熏天,零落的餐车前挤满了人,四五成群衣着超前的,或蹲在店面前,或站在路边浮夸轻佻地观望、嬉闹。
见到一人随口吐痰,林引鹤厌恶地扭过头,“这是学校吗?还是野蛮村头。”
荆喜从下车就皱着眉头,仿佛穿越,从一个新社会倒退到没有秩序的社会。
可这竟然是一所学校。
原本想不通她为何会打架、逃学,当下景象直观告诉了他。
站在这,荆喜有种深切的恐惧,所以她化妆是为了融入这里,所以她让他报警。
指尖紧紧抠入手心,“先找个正常的问问。”
一没有特殊打扮的女学生提着袋子经过,荆喜拦住她,尽力表现的平和,“你好,请问一下你认识叫甄珎的吗?”
两人清晰看出女生原惊艳、略显无措的眼神变得畏缩起来,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吞吞吐吐,“她,她我不知道,好像,好像退学了。”
她边说边往路对面瞧,说完掉头就跑。
他们顺着视线瞧去,对面一帮人不知何时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眼光上到下打量他们,又扭头和身旁人说什么。
两人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对视一眼,他们披着校服。
王胜和罗青一去女寝拿东西费了点时间,见到校门口了刚拿出烟,抬头轻轻一瞥,就瞧见韦伯田又在欺负人。
他也欺负人,但都是些王八羔子,但也不是好人,因为他向来见死不救。
可韦伯田现手还裹着纱呢,又开始逞凶肆虐了,真是不长记性。
他朝后点了点下巴,后面推着行李的四五人立马快步上前,朝人走去。
韦伯田的小弟曾跟踪过甄珎,认得面前两张面孔就是甄珎去找的人。
韦伯田恨透了甄珎,她原是他们的狗腿,舔他们脚趾才是,结果不知怎么变异,伤了他手下一批一批兄弟,上次是他和她第二次正面交锋,没想到刀被她抢了去。
他的人将他们包围,一张小而贼的眼凝出狡诈的光,“你们来找甄珎吧?你们什么关系?”
荆喜将林引鹤往身后挡,眉眼锋利得像一把刚开刃上好的刀,“你们想干嘛。”
“我们想…”
韦伯田脚突然被什么磕到,气得破口大骂,“糙尼玛,谁撞老子!”
低头一看,是个金色行李箱,抬脚就是一踹,“谁的!”
突然眼前覆下一片暗影,他抬头,瞳孔惊惧,王胜从他们中间走来。
他慌不择路,立马将倒在坡下的行李箱跑去扶起来,又低头哈腰地送到他跟前。
结果他身后的罗青一上前接过,韦伯田开始手抖。
“手好透了?”王胜视线一扫他手臂,将烟盒往后一抛。
“能,能活动了。”
王胜一把按住他的纱布,一点点用力,“伤得不够深啊,要我提醒你吗?”
“不,不用。”韦伯田疼得身体扭曲,话语颤颤巍巍。
“打着我的幌子去打人,还打我的人?韦伯田。”王胜将他胳膊往下一抻,逆时针一拧,咯嘣一声,拧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