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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径山琼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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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槐序骇然,盯着那人转动的眼珠和脏污的脸面仔细瞧,居然觉得的确像那个摆擂的庄家。那庄家有两撇小胡子,这人被烧了毛发没了胡须,难怪没人认出来。

管家是师弟聘的,骆姑娘却是借了擂台进茶庄的,原来她找的就是入口。

万花恍然大悟,逼近他冷下神色:“你是那天绑了星野的?听说还吞了赎金、坑了水贼?”

“啊……是。”没了胡子的小胡子哆嗦了一下立刻承认。

叶芜菁冷笑一声:“你方才不是说,和水贼合作?”

“是……可是水贼收的保护费太贵,摆明要捞钱、并不想寻宝。我们也没要为难小道长,就想给两边找点麻烦,可以趁机行事。”小胡子紧张地补充,咽了咽口水说得嗓子都快哑了。

“劫人栽赃水贼顺手骗赎金,听说还窃了你们茶庄?漂亮。”叶芜菁朝苏槐序比出三根指头,叹为观止。

苏槐序直觉事态不妙,眉心一皱朝他道:“那胡大夫呢?你们跟胡大夫什么关系?”

胡大夫负责照看那老妪,正捧着药盘站在远处,听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吓了一跳。

小胡子却摇头:“不认识,我不知水贼会顺手捉他。那小道长半途被人劫了没进水寨,这才坏的事……”

“好,我正想抽空查查胡大夫。”叶芜菁点头。

胡大夫芒刺在背,擦了擦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匆匆离开去看老人。

叶芜菁瞟了一眼他的方向,不动声色又问:“这些旁枝末节不必再提,你且说‘那伙人’是谁?”

她此话既出,仿若打蛇打了七寸,吓得小胡子斑驳的皮下居然有了青白之色,浑身抖成了筛子。

“他这样没事么?”叶芜菁问苏槐序。

万花面露轻蔑,徐徐摇头:“他这是不敢说。”

叶小姐英眉挑起,朝伤者叹息:“你能不能平安活下去,就看你吐了多少有用的话,否则上回那个来灭你口的,以后只会更多。”

小胡子双目圆睁,抖着抖着平静下来,咬着牙压低了嗓音,含含糊糊地道:“……东海黑市。”

叶芜菁听罢嗤之以鼻:“黑市多精明?从不做这种赔本买卖。”

“黑、黑市接头的那边……”小胡子声音更低了,支吾半晌终于磨出两个字,“北军。”

叶芜菁与苏槐序双双愣住,而后两人缓缓互看一眼,竟破天荒都不知要如何是好。

北军为神策,有诏狱、置地牢,背后是在任国子监、掌管光禄寺的郑国公,那个贪贿勒索、陷害无辜的权臣。再往后面看,可是要牵出叛军屠戮时守城的一桩又一桩血案。

小胡子以为他们不信,急着又道:“后来我们翻出了入口,也找到了另两个疑似的地方。说好各取所需,谁知他们忽然变卦要独吞。我躲水贼时日已久,那天是临时去的药铺才遭了殃。”

“这事县丞没法管了。”叶芜菁不再听他多言,反而朝苏槐序低语,“朝堂我们难以插手,不过江湖事可江湖毕。”

万花颔首:“他要的东西,岂能是金银?”

叶芜菁与他飞快交换了眼神,朝伤者咳了一声:“他们要找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个盒子?”小胡子这回真的茫然了。

“入口?”

“一处飞瀑后的凉亭,一处径山禅寺后的树林。”

“那茶庄呢?”苏槐序冷着脸逼问。

“……还在找,但十有八九在有机关的地方,我这几天也不知进展……”小胡子把什么都说了,嗓子一丝丝往外咯血,转头哀求叶芜菁,声泪俱下,“叶大小姐,求你救我性命。”

叶芜菁本就不打算放过他:“好说,还有个姓徐的要你交代,还有药铺线人、茶庄管事,一桩桩来。”

本来求财为财、求物为物,杀人放火多半为阻拦对方捷足先登。小胡子躺了这么久,对方该得手的已经得手,根本不把他的命放在眼里。只是他吓坏了,竹筒倒豆子说得详尽。叶芜菁自有门道捉商会命脉,逼一逼再汇总消息,果真比县丞靠谱得多。

见她又开始盘问,苏槐序思索着快步走开,边洗净双手与脸面,缓缓想茶庄除了师叔搞天工的“天机阁”还有哪里有机关。倘若只是为了东西,茶庄占地广且人丁稀少,对方在此势力不足,应当不会与门派中人正面冲突。

他拭净双手又取了外衫,交代胡大夫安心后还是想回茶庄看看。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无意任何宝藏器物,可到这个地步便不得不管了。

几片绿叶乘风飘过屋瓦,万花望着沉青的云,想到一处霎时变了脸色。

茶庄地势较高,此刻已然飘起了细雨。濛濛水珠淜落天际,流雾蛇一样漫上来,罩得露台烟气腾腾,仿若人间白玉京。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凌空而过,踏足云台后迅速接近,双方口诀并用翻腕点刺,衣袂飘飞好似白鹭振羽,持剑对了一招又快步分开,在雾气里划出两道蹁跹白影。

荀子卿早前静养了些时日,从竹屋下来才握剑柄过招时难免生疏,此番被楚潇拖着打决斗,几日功夫已应对得娴熟至极。他简衣素裳头戴道冠,精神恢复了大半,浅浅递出一剑,不知不觉拉近距离,迫得对方回身抵挡。

楚潇则一身起球的粗衫,草草扎一个发髻,捋一把胡须目现光芒,再清楚不过对上荀师侄不得大意。荀子卿修的太虚剑意,出剑多为平直锐利,不急不缓、不骄不躁,看似没有威力却招招打人疏漏,不慎被抓就会输得很惨。于是他一改使了几年的汹涌剑势,专用灵巧飘逸的打法,须臾之间剑身横挥,推开他的剑招转身再走,直到对方转攻为守才欺身出招。

荀子卿几不可闻轻叹一声,又打十几个来回忽然收剑立定:“师叔的紫霞功越发精进,打这么小心,我全无机会的。”

楚潇本看准机会掐了个剑诀在手,听到他说话才遗憾地收招:“要不是你那几年中毒,我就要输得难看了。”

荀子卿抱拳,躬身一礼:“多谢师叔手下留情。”

楚潇听不惯恭维话,摆了摆手去看雾蒙蒙飘雨的天:“这湿哒哒的一个劲下雨,真是烦。走,歇会儿吃饭去。”

荀子卿颔首,收剑入鞘,边道:“如何不见佐师侄?”

“他跟柏文松这几天都在翻库房,也不知道找什么。”楚潇两手一摊,无奈道,“不过下午才见过他,抱着堆卷轴大概想问事。见你我比剑,说去竹屋等你……啊呀,我怎么给忘了。”

荀子卿看他拍脑袋懊悔,遂笑着道:“无妨,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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