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自动忽略了他的裁缝朋友,优雅地翘着腿,茶也不喝了。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指腹优雅而轻柔地滑过桌面——终于,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停驻,为它们的主人拿到了全新的报纸。
这明显是多年学习乐器的结果。我不自觉地看得出了神。他应该很会拉小提琴啊。
“你本可以用更好的方式羞辱我,我亲爱的朋友。”他的嗓音婉转得像歌鸫,但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出意外,就是我手机里保存的那一段发酒疯视频。
那天把他带回去之后,维多利亚委婉地挽留我在她家的客房过夜——实际上我却在查尔斯床边待了一晚上,当起了免费的保姆,然后亲眼看见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吐了一次。我怎么会愿意屈居人下做个男仆呢?那自然是为了报仇——报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喝多了酒被他撞见的仇,以解心头之恨。
他刚醒过来,我就按捺不住兴奋,向他展示了这段“珍贵”的视频。比如这个白痴在提款机上一遍遍地刷医疗卡,还纳闷地问我是不是磁条坏了。
在知道我拍了他的小视频之后,查尔斯没像我想象中一样发飙,甚至没要求我删了。
“或许,这就是我们伟大友情(Great Friendship)的见证吧,萨列里先生。”他叹气道。
“是啊,蒙哥马利。为这段令人难忘的友情干杯吧(Cheer for this unforgettable friendship)!”
一听见“干杯”,查尔斯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嗯,我懂的,讽刺意味的“伟大友情”,就和《远大前程》(Great Expectation)一样,写出来还要加粗加斜体呢。
“您大可以自己留下做个念想。但请务必不要让外人对此评头论足。谁还没有些失态的时候呢?”
今天当着莱昂纳德的面,他特意换用了法语,终于直截了当地警告我了:要是我敢把这种东西公开出去损害他的名誉,那我就惨了。
要是只能存在自己的设备里私人观赏,不能公开传播。某种意义上,这好像刺激的黄色小电影哦。
这个奇妙的联想让我笑得浑身发颤,但被他严厉的目光警告后,我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问我:“醉酒时,我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过分的话?”
“没有。”
好吧,他说了。包括但不仅限于性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