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打不过......但若是搏一搏能一劳永逸,我定然是要赌一把的。”
“怎么赌?”杜若皱眉,心中泛起不详的念头来。
“一个人打不过,可若是添上整个吴越山庄呢......”
山风呼啸而过,席卷过两人周身,杜若被这强劲的山风吹的差点没站稳,她身形晃了晃,随后一道凌冽的火光将杜若整个人带了起来,杜若御剑悬空而上,还不等陆戎制止,身影便消失无踪,之留下一阵炽热的暖流。
“陆戎,做你要做的,不用管我。”
陆戎抬头,在苍翠重叠的山峦中窥见一线蓝天,他无奈一笑,甚至来不及顾及断臂的伤势,堪堪止了血,旋即一刻不敢耽搁的向帝京奔去。
“沧海阁那位应该看见自己塞的纸条了吧,也兴许他根本无须自己留下的字条。”陆戎暗自想着,从天机殿覆灭到现在,他偶尔有几次无聊,便想来寻杜若,杜若现在也乐意和陆戎认真的聊聊天,两个苦命的人总要互相寻些许微不足道的慰藉来。
只是有日突然,陆戎警觉吴越山庄貌似有点不对劲了,山石,草木,生灵,甚至山庄中的人.......都好似被套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枷锁,变得死气沉沉,直到他撞破了某处阵眼,一些念头猛然被这阵眼串引起来,在陆戎的脑海中逐渐开明。
......
吴越山庄各处此时已经打成一片,刀光剑影中,严青黛看到了和五百年前盈妖之变一样的画面。
顾不上那么多,严青黛此时只想将杜一颜提起来,不成想杜一颜身上像是吊了千斤重,死死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严青黛眼见他晕死过去,细密的黑线还在不断地顺着他的指尖一路向上爬,周围肆虐的妖物不要命的聚拢而来,严青黛的两只手显然是不够用。
他轻啧一声,招呼到:“发财,守好他。”
长刀从严青黛身侧盘旋而出,杀伐凌冽,荡平杜一颜周身一切危机,严青黛乘风而上,抬手将另一柄长刀甩进妖群,某处泛光的阵点被长刀的冲劲轰然击碎,山石土块飞溅一地,凶光乍起的大阵突然恢复了一阵清明,几乎是同一时间,与杜仲对峙的商玄台见这老王八砍不动,无数密集的黑线中有一条逆流而行,也摸到了某处阵眼。
破阵!
“商霁!”严青黛大喊。
这声音有一瞬穿过百年光阴,仿佛越回瀛洲,少年大喊着那人的名字,连语调都未曾改变。
“商霁!”
严青黛是眼睁睁看着瀛洲覆灭于眼前的,回到他被商玄台赶出沧海阁那天,见商霁喝多睡了过去,严青黛鬼迷心窍的俯到商霁身边,偷偷亲了一口他带着凉意的嘴唇,可商玄台千杯不倒的酒量哪里会醉,分明就是故意钓鱼,等着严青黛自己上钩。
严青黛显然也很给面子的吻了上去,可那时的商霁根本没推开严青黛,相反,严青黛凑上来的瞬间,是商霁先轻轻的咬上了严青黛的下唇。
纯情小杏花哪里想过这种场面,慌乱中划破了唇角,渗出的血迹还被商霁臭不要脸的舔了回去,商霁的唇舌掠过严青黛的下唇,慌乱中带出的口子瞬间愈合,严青黛头脑发昏,见商霁依旧没有松嘴的打算,严青黛索性破罐子破摔咬了回去。
“严青黛。”商玄台是带着笑意喊严青黛的名字的,但说的话却让人笑不出来,“今日过后,我不想在瀛洲看见你。”
严青黛那时没懂商玄台为什么要赶自己走,直到几天后盈妖之变开始,瀛洲被封印,严青黛才明白商霁那时的用意。
“商霁!”
“商霁!”
“商霁!”
没有回音……
严青黛无数次的想要冲破商霁的封印,一遍又一遍,严青黛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被商霁的封印给撕碎了,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瀛洲消失的最后的一瞬间,严青黛听见耳畔熟悉的声音响起:“走吧,别等我了。”
......
仅仅一瞬间的失身,商玄台便闪到严青黛身旁,他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温声到:“来了。”
那时的严青黛曾无数次幻想,或许自己恍惚回头,商霁就站在自己身边,微笑着对自己说说:“来了。”
好在这次,一切呼唤都有了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