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重重关上后,千道流仍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桔梗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大人,坐吧。您...也累了。"
千道流低头看她,突然发现她的指尖还沾着墙上的木屑。他鬼使神差地握住那只手,用袖口一点点擦干净那些伤痕。这个动作太过温柔,与他冷峻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为什么抓门?"他问。
桔梗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想阻止...想告诉唐昊快逃..."她声音越来越小,"但我太没用了..."
这是真话,预知梦里被千道流杀死的昊哥实在真实,她好怕,好怕面前这个人不顾千仞雪跑去战场,尽管她知道不会。
千道流的手突然收紧。他想说这不是她的错,想说唐昊还活着,想说千寻疾眼中的蓝紫光芒很可疑...但最终,这些话语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落日余晖中,他静静坐在桔梗榻边,看着她因药效昏沉睡去。当确认她呼吸平稳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手腕放回被中,却在抽手时被她无意识地抓住一根手指。
"别走..."桔梗在梦中呓语,"我怕..."
千道流僵了片刻,终究没有抽回手。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棂,将这对奇异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门外,独孤博抱臂靠在墙上,听着室内寂静无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落日森林深处,一棵蓝银草静静立在草丛中。唐昊跪在那,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蓝银草的枝叶。一岁不到的唐三趴在不远处,小手拨弄着一株杂草,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孩童的呓语。
"堂堂昊天斗罗,倒学会装死了?"
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唐昊的肌肉瞬间绷紧。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那股混合着腥甜药草味的气息,全大陆只此一家。
"滚。"唐昊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粗砂。
独孤博一脚踢开挡路的空酒罐,玻璃碎裂声惊得唐三一哆嗦。绿发老者瞥了眼那孩子,确认无恙后,直接揪住唐昊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看看你这副德行!蓝银皇用命换来的就是你这个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