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水了篇幅增加阅读内容,又达到丰富主角人设完善主角行为逻辑,简直是一举两得,快哉快哉。
姬平江取下一根干净竹箸,绕在指间不住把玩,漫不经心猜测道,“若真如此,别是林氏私下传授子孙前宗门所学吧?”
这剧情,多少小说都写烂了。
兜帽似动了动,比丘尼抬眸望她一眼,被阴影遮挡的神情却丝毫不觉意外。
她低眉思索一番,双手合十,不置可否,“善哉。”
假借宗门之势并不值得一派大宗如此郑重其事,非要将其合族置之死地。
倘若落人口舌岂不有损威名?
但若偷传宗门法学,那就不一样了。
说得好听些,是各门各派极重师门传承。
如此一来,也算师出有名。
吾宗清理门户,你一介外人口诛笔伐,是何道理?
是以,前宗门听闻此事,打着清理门户的旗号诛灭林氏阖家;其他世家看似坐收渔翁之利,实则互相之间利益往来频频也说不得。
姬平江状似无意开口,“听她们讲,林家覆灭也就十几年前的事情。”
十几年前,结合原书时间线,三师妹的岁数约莫在个位数,在晏家还处于小透明的状态。
她再度绞尽脑汁想搜刮出原文有关于林家的描述,想要试图将之与三师妹偏移的剧情变化串联起来。
可偏偏她此刻脑袋乱成一锅浆糊,林家、苟家、晏家、三师妹轮番在她脑海里飘来荡去,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所思所想数次跑偏,简直一筹莫展。
“哼!一场喜宴恁得繁琐,敲敲打打生怕旁人不知他家迎新妇么,吵死人了。”
姬平江停箸,揉了揉眉心,对于隔了两道街还能听闻喜乐吹打之嘈烦而感到非常之不悦。
任谁三番两次被吵醒,思考问题却发现无法集中精力,都不会显得开心。
两人坐在左侧临窗之位,位置稍偏,午间日光正盛,透窗而过晃眼的紧。
旁人下意识想要避开,她们却正好能将客栈不大的堂内所有动向尽收眼底。
比丘尼拈着念珠,眸光透过帽檐,悠悠转过堂内人来人往。
其中多是清一色轻便短打的劳工,亦不乏膀大腰圆的女工,扯着嗓子混在一处高声吵着让店家快些,莫耽误她们上工。
店小二忙得脚不沾地,更有客栈外吆喝叫卖声不绝。
怎么看,客栈内外的喧嚣吵嚷声,比之远隔几条街的飘忽喜乐更为吵耳。
比丘尼知她心情不佳,也不戳穿,温声道,“可是要上楼休息?”
姬平江摆摆手,“免了,太吵,睡不了。”
有关于林家之事,两人默契的就此暂时搁下。
比丘尼不是善谈之人,见姬平江拒绝之意如此明显,便止了话头,默默低头用膳。
而姬平江将林家之事抛诸脑后,转头又思考起针对三师妹之任务该如何下手。也无心和她攀谈一二,此话一了,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陷入沉默。
两人安安静静各自用完一顿午膳。
比丘尼轻轻搁下碗箸。
声音不大,姬平江却及时回神,略微侧头,盯着比丘尼那大到遮住整张脸的兜帽,思绪禁不住翻飞。
一时暗自在心底猜测帽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一时又担忧她帽檐遮挡视线会不会妨碍吃饭。
比如素面不小心喂进鼻子里什么的。
她如此乱七八糟的想着,表面上却依旧维持斯文宁静的好人设。见比丘尼放下竹箸,顺手递了条手帕,温温和和问她,“可吃好了?”
比丘尼抬手接过丝帕,却放在膝间仔细叠好,握在手里。
过了片刻,她轻声问,“恩人是要与我在此分道扬镳么?”
“别叫我恩人。”
姬平江犹豫片刻,放弃拿出大师姐给的银票,从袖间掏出一块灵石,看样子是打算去付账,“虽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又是何门何派弟子,但俗话说得好,萍水相逢即有缘,这顿我请了,算是交个面善。”
昨夜这位比丘尼身上因她误打误撞而产生的释家法阵,促使了她在仓促之间产生的一个不成熟念头。
事实上,她将这位比丘尼带走,本意就是奔着在各大门派弟子面前混个脸熟去的。
据她的印象中,几本书里与释家有关的弟子,都是自有师承,背景强大。不存在无名散修......应当?
剧情线都发生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了,姬平江自然也不寄希望于书里说得全对。
但是话又说回头,广结善缘有什么错?
只要她认识的人够多,总有人会知道几位主角剧情线转变的隐藏原因,她可以根据方向去查、去哄、去套。
旁敲侧击总能增长任务进度。
再不济,万一师门有人暴露身份连累了她也跟着上了各宗各派的通缉令上,性情耿直者会向她寻求真相,惯见风使舵的会与她绝交,生性良善者会告知原委......
还是那句话,只要她认识的人够多,总会有人向她通风报信不是?